梦娇不过与夏钦对视了一弹指的时间便败下阵来,她从夏钦的眼中看不出丝毫心软,她不敢拿庞钧元的安全做赌注,一手扶着腹部,慢慢走到雕花的木床面前,掀开被子在床板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挂着把小铜锁的木盒子交给夏钦,夏钦见那铜锁上没有丝毫撬动过的痕迹有些意外,倒是不曾想到这女子竟从未私自打开过。
夏钦用庞钧元给的钥匙打开木盒,盒中果然放着一枚印信,印信上刻着一个“睿”字,这枚印信并不是睿王的私印,只是一个代表身份的凭证而已,这凭证的真假还需要宁觅去辨认。夏钦收好印信,见盒中还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想必是庞钧元顺利拿到兵权后,用来给梦娇赎身的钱,没曾想到如今东窗事发,这一万两却成了赃款。
夏钦见梦娇姑娘坐在床边,原本清秀的脸上黯然不已,一手抚着腹部默默垂泪,那模样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微微隆起的小腹预示着这青楼女子没了庞钧元的维护,日后只怕难有好日子过了。夏钦盖上盒子,扔给在一旁的李蒙,随意道:“你看着处理吧”,说完便转身出了玉春楼,天下男人趋之若鹜的温柔乡对夏钦来说仿佛是什么龙潭虎穴,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李蒙看着转身而去的夏钦,再看看手中的一万两银票,心领神会,提着老鸨去给梦娇姑娘办了赎身。
宁觅此时还坐在大厅里,虽然仍觉得气血不顺,但砸了几把太师椅后明显冷静了许多。心中更是后悔垂泪,自己当年为什么要仗着比夏钦大上五岁,可劲儿的造他,如今他本事大了,自己却只有在这里生闷气、砸椅子的份儿,果然应了那句“莫欺少年穷”。
夏钦回到将军府时,宁觅看着夏钦那张张狂肆意的脸就隐隐感到血脉偾张,在心中默默念着“我是长辈,我是长辈,我得让着他”,然后才能心平气和的对夏钦说:“如何?拿到了吗?”
夏钦将手中的印信扔过去,宁觅接住拿在手中观察,夏钦看了一圈,整个大厅居然只剩下了宁觅坐的那把椅子,心里有点后悔了,这要是被江楠老将军知道了,怕是得挨二十军棍,得趁着被发现前赶紧找人重新买几把椅子回来。
宁觅皱着眉,不确定的说到:“这玩意儿从没见睿王佩戴过,根本不能用来证明睿王的身份!”
夏钦心道果然,这睿王从一开始就是将庞钧元当做了弃子,不管能不能成事,他都活不了。
“虽然没用也勉强算个物证,等回京后奏请皇上,由皇上定夺吧。”
见宁觅将印信收了起来,夏钦问道“你打算何时回京?”
宁觅想也没想,像是早已经打定主意了,说道“明日一早吧,早点了解此事,省得夜长梦多。”
夏钦也赞成宁觅的决定,最好能赶在京中的那位得知消息前将庞均元押送回京,不然庞均元能不能活着到京城都难说。
“武将无诏不得入京,北境这边也暂时离不了人,我让陆晋护送你们至京外两百里,届时由虎威军护送你们进京。”
宁觅道“如此甚好,一路有北境军护送想必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本大爷。”
夏钦不以为意道“若万一蹦出来个不长眼的,让陆晋直接砍了便是,后果由我一并承担。”
宁觅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你当是砍白菜呢!
见正事交代完毕,宁觅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跟夏钦唠唠家常了“你还是不打算回京吗?王爷”
夏钦打断道“别跟我提他!”
宁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父子俩,连皇上都没办法劝和,他一个外人能有什么办法,突然脑中想起孟晚星那张冷静从容的脸,打趣道“话说你小子就打算在北境过一辈了吗?日后娶妻生子不得让她们入宗谱、见长辈吗?”
夏钦虽不语,但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能看出他的纠结,他在余家村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