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这般喜庆的日子,旁人都是或欢喜或怀念,安二夫人却非得一脸哀戚,她心里头多少有些不高兴。但再怎么说,老夫人还是疼阮楚白这个最瘦弱的孙儿的,更何况当年安二夫人生阮楚白同她生阮青青时差不多,都是拼着命才生下了孩子。想到这,平国公老夫人心中一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回去看看白儿吧。”
安二夫人眼神一亮,匆匆的朝老夫人行了个礼,匆匆去了。
阮二老爷看着安氏匆匆离开的背影,眼里不知道闪过一丝什么,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除了这个不太和谐的小插曲,这顿晚宴还是吃的比较愉快的。
毕竟大家族的人都奉行食不言寝不语,除了老夫人会时不时问一问方菡娘,别的倒也没什么声音。
方菡娘倒是觉得吃的挺愉快,菜肴精致,丫鬟们伺候的又极为周到,她不过看了眼那油焖大虾,旁边便有丫鬟默不作声的剥了一只放到了她盘子里。
只是有一点,方菡娘总觉得席上有些在悄悄的观察她。
不像是阮芷萱,阮芷萱是没少看她,但即便看方菡娘,阮芷萱也是正大光明的红着脸看她,眼里还满满都是对这个小姑姑的好奇之意。
也不像是阮芷汀,小家伙还需要乳母抱着喂饭,光顾着眼里亮着吃这个吃那个了,别说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小姑姑了,就连她亲姐姐,都没得她几眼。
方菡娘最后把眼神悄不作声的定到了三房的阮芷兰身上。
说起来,方菡娘对阮芷兰的印象并不算太深。
因为互相见礼时,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大家互相见了个礼也就过去了。
后头舅舅舅妈表哥表嫂们又一一来给方菡娘见面礼,方菡娘便把阮芷兰放到了脑后,以为这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内向小侄女。
方菡娘盯了会阮芷兰,终于在阮芷兰又偷着抬眼望她时逮了个正着。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方菡娘纳闷了,她们对视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的到这小姑娘眼神灵泛的很,倒不像是个内向的。
不过毕竟刚见面,虽说是血缘很近的亲戚了,但方菡娘依旧也不太好太过逾越,她只把这份异样记在了心里,没有多说什么。
……
方长庚自打长女去了京城,经常夜不能寐,睡不好觉。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娘不在,这个父亲也是极为担忧的。
不过后面时常收到方菡娘跟谷掌柜的来信,方长庚总算是一天比一天更放心了。
直到有一日,商行事情不多,他留在家里同焦氏逗弄着澜哥儿,外头的仆从摸爬滚打的跑进来,双腿哆嗦着,声音颤抖“老爷,夫人!!外头,外头来了好几百,好几百号当兵的!说是,说是要见您!”
方长庚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道“难道是菡娘在京城里出事了?”
他焦急的不行。
焦氏一听方长庚的猜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面色煞白,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里的澜哥儿。
方长庚下了决心,转头对焦氏道“夫人,你快派人去孟夫子那里把芝娘跟嫣嫣喊回来,你带着三个孩子藏一下!若无事,我会派人跟你们说的。”
焦氏颤抖道“若,若有事呢……”
方长庚颤了颤,装作镇定道“怎么可能出事呢?”
焦氏脸色白的像纸,她抱着澜哥儿抱的越来越紧,澜哥儿出生方数月,还什么事都不知道,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儿子的哭声像是击破了焦氏的最后一道防线,她把澜哥儿一把塞给旁边已经不知所措的乳娘,白着脸低声叮嘱道“乳娘,你家世代都跟着我焦家,已经多年了,我信得过你。你抱上澜哥儿,再去把芝娘跟嫣嫣喊回来,我卧室床下头的第三个拉格里有个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