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闯直起身子。
他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看似一次刺杀事件,实际上背后有很多的利益纠葛。
他只是没想到,深埋在地下的那些脉络,会以这种形式浮现出来。
“那么幕后的主使人是谁呢?”肖绛问女犯。
女犯呵呵冷笑,因为祝飞没在按着她,就跪坐在那里,挺直了身板说,“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想杀他!什么燕北王?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不讲信义之辈罢了!”
“放肆!”祝飞一听就怒了。
高闯却淡定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边的肖绛却嗤笑一声,“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一个人还真不做不成这样的事情。哪怕,从头至尾只有你出面。”
面对着女犯的怒目,又耸了耸肩,“王上虽然英明神武,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英主,可他不是银子,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为了保燕北的安宁,他不得不杀伐征战,死在他刀下的人多得是。所以有人爱他,也有人恨他,恨成你这样的,想必也不稀奇。”
老郭就憋了一口气。
有这么形容王上的吗?银子?!
再看王上,虽然面色还平静,但闭了闭眼睛,数息之后才睁开,似乎还吁出了一口气,想必也是很无奈的。
这位王妃其实真的挺奇怪,有时候聪明的吓人,可有时候又总做些让人无语的事儿,说些让人无语的话。
把歪理说的一本正经,还能让人无法反驳,真是还挺有本事的!
“北刹毒,还有下毒的特制蜡烛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就听肖绛继续说,“我观察你行事和说话都十分偏激,通常这样的人环境都不好,更不会拥有权势。所以我推测,你背后一定有人。你这样也许是为了泄私愤,但必定也是被人利用。”
“利用或者不利用,又与你何干?”女犯冷哼。
肖绛“哈”了一声,“你为了达到目的,都拿我做垫脚石了,还说与我没有相干吗?再说,你不供出你背后的主使,依我看也未必是为了保护对方或者是遵守信义,很大可能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所见到的不过就是中间人。他知道你的愤怒,给予你支持和帮助,告诉你,如果成功就能顺利挑起两国争端,到时燕北国破家亡,才能消你心头之恨。”
她说着这么重的话,但是却娓娓道来。
那一盏参茶,她始终双手捧在眼前,却一直也没有沾唇,只是捧着、嗅着茶香,感受热气,一根苍白细弱的手指在杯子的边缘划来划去。
高闯在一旁看到,心里似乎被挠的有点痒痒的。
“既然你都知道,还多说什么?你说的对,既然输了就得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犯昂然道。
“杀呀剐呀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难道你想就这么憋憋屈屈的死去吗?不想把你的冤屈说出来吗?”肖绛终于放下茶盏,弯下身子与女犯面对面,目光直视着问,“这就是刚才我说的,死,也要死个明白吧。至于你背后的人,你觉得很重要,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你不说,也无外乎那些势力。”
“你知道?!”女犯不信。
她武功高,人够狠,但显然见识有限。
肖绛摊开手,“只要推算一下,如果你的刺杀行动成功了,谁是既得利益者就知道了。哪怕既得利益者有好几个,以王上之英明神武,难道不会提防吗?难道会想不出对策吗?”顺手拍个马屁。
想了想,又激了一句,“而你失败了,对于对方来说实际上是打草惊蛇,对我们,反而是好事。”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偷偷瞄了高闯一眼。
高闯已经无力再追究她言辞里的不妥当了。
说谁是蛇?谁是银子?嗯?!
女犯却大笑起来,“死个明白?哈哈,我明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