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闯一挑眉,这才有点明白。
他虽英明睿智,毕竟是个年轻男子。
而且还是手握军政大权,肩担着全燕北的生存安危,还要上阵搏命拼杀的那种。所以这些内宅的弯弯绕儿,对他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真没注意过。
若说高闯这样安排是有意为之,肖绛还真冤枉这个王者钢铁直男了。
他只是随意安排的。
但这种无意,却显得不设防,倒让老郭咂摸出一点特别的滋味来。
“好过她闲得慌,把院子点了。”最终,高闯放下那幅字,淡淡地道。
王命即出,哪能随意更改?
记得两人第一次交锋,她满脸坚定地说要活下去。
既然如此,这条嘉鱼是跃了龙门,是困死鱼塘,还是被人捞出来,烤了煮了吃了,全看她自已吧。
所以嘉鱼居有了新主儿的事,元宵家宴才一结束,就传遍了整个燕北王府。
甚至,灯会结束后,全燕北的权贵之家以及那些“有心人”也都知道了。
玉门大街是贯穿整个胜京的主干道,一端连接外城的城门。
另一端,就是地势高耸的燕北王府。
这个格局从风水上来是不太好的,有一箭穿心的意思。
但高氏王族觉得,若外敌人攻破他们燕北的王城胜京,王府必须直面相对。
取狭路相逢之意。
也代表着高氏一族中遗传的孤勇之气。
说白了,在环境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如果没有舍得一身剐的勇气,也就没办法世世代代存活下来。
而燕北气候寒冷,灯节就不像拥有广袤南部地区的武国,以及更温暖的西南地区的越国那样。
说起来,应该算是冰灯节。
肖绛在现代的时候就一直想去哈尔滨参加冰灯节,可惜一直忙这忙那,没有成行过。现在都穿越到古代异时空了,吃饭时听阿离说起,登时来了兴致,连自已是个伤号的事情也顾不得了。
“药被碰掉了怎么办?”阿泠试图劝阻,提出实际问题。
“哎呀,用布包起来就好呀。”肖绛毫不在意的挥挥手。
“会蹭掉的呀。”
“阿九不是留了一瓶,蹭掉是了再抹就是了。”
“包起来多难看。”阿离也说。
“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包成粽子似的,要难看一起难看。”肖绛铁了心要去。
其实自从年前的两次大雪之后,燕北虽然还冷,却再没有极端天气。
听府里的人议论,这已经是近年最温暖的正月。
无风无雪的,百姓又渡过了灾荒,加之燕北的王娶了新妻,民间的庆祝活动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当肖绛站在了玉门大街上,登时惊叹不已。
冰灯虽没有花灯那样令人眼花缭乱,加之燕北苦寒暑且尚武,文气不胜,所制的灯也比较粗糙简单。
但是,温暖的黄色灯火被笼罩在白色的冰罩子下,透出晕染过的光芒,居然如梦似幻。
慢慢走过去,置身其中,仿佛漫游在天界似的。
更何况细看,那些冰灯的造型虽然简陋随意,但却有股子朴拙美感,也根本阻挡不了劳动人民有趣的创造力。
肖绛完全沉醉了。
“哇,你们看这个,猛虎扑兔。什么?不像!像得很哪。你不懂,画画雕刻都是如此,讲究写意,传神是最重要的。你看那些名家画作,鱼在水中游,只见鱼不见水。没有人画水,但所有人都知道鱼正在游是不是?”
“说得好!”这话,可把展示此冰灯的大叔高兴坏了,把自已摊子上挂了冰渣子的山楂果包了几块给肖绛。
“哎呀,这是个美人儿冰雕呀。你问怎么会是美人儿?你看中间这段杨柳细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