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如此随意?”
高闯的眉头一直皱着,可目光似无意扫过那颗脑袋。
嗯,毛茸茸的,倒是比以前那把枯黄稀疏的头发顺眼多了。
这是内室,老郭进不来,但在外头听到对话,不禁插嘴道,“王妃要出家?”
“不出家,在俗世也能修行。”肖绛放大了声量,“再说我在佛门待腻了,要出家也入道门。我喜欢道家的观点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修行嘛,修心为上,形式不重要,不重要。嘿嘿。”
她知道在封建社会,头发都不能随意剪的。
现在剪都剪了,真是因为她原来的头发太难打理,干草一般,不如像她穿越这样,前面全部结束掉,重新开始的好。
不过为了不刺激这些古人,她只好从意境上下手。
老郭果然上当,顿时闭嘴,仔细咂摸这两句的滋味。
高闯却不上当,却也觉得这两句很有胸怀,主要是适合眼前这个女人。
毕竟,她连木制佛像都能劈了当柴烧。
重要的是,她不起身行礼就算了,怎么不请他坐?
偏偏他派来的那两个丫鬟都乖巧地退出去了,没人提醒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高闯心里有点恼火,就瞪着肖绛。
肖绛却以为他还是为她把头发全剃了的事不高兴,只能陪笑。
于是大眼瞪小眼。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空气忽然安静。
肖绛有点不自在,好半天才意识到,连忙道,“王上您别站着呀,您请坐。”
可是这样,高闯倒不好坐下了。
只能继续站着以保持王者尊严。
而且环顾四周,房间内只有简单几样家具,除了一把椅子,也没什么地方可坐的。若非打扫得特别干净,眼前这一位神情喜庆,还真的好像冷宫一样。
“那王上您百忙之中莅临……”
“你是如何被绑架的?”高闯打断肖绛继续没话找话的行为。
“今天是除夕诶。”
“如何呢?”
“穿新衣,吃好吃的,放鞭炮。”
“敌人不会因为除夕而停止行动。”
好吧,你帅你说得对。
肖绛气馁,本来想提点条件的,却也只能想了想,把当日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你有什么想法?”
肖绛是有点吃惊的,因为高闯居然问她的意见。
“王上这么英明神武,应该早有判断。”这一句夸奖,倒是由衷,“那两个人大半是江湖上的响马强盗,他们能把我弄出去,必然少不了府里的人做内应。否则他们怎么搭上我的丫鬟豆芽?怎么就精准地选择了您出巡的时间?怎么调开了后院本来就少的人手?怎么顺利出府,又怎么弄来的那两匹军马呢?普通百姓怎么会有军马?当然他们本以为那两匹马是不会暴露成证据的,可以直接偷走或者杀害。”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那两匹马没事吧?”
她问得很真,眼睛亮闪闪的,关切之情也真,高闯的心里就有一点点舒适。
他从小就进了军营,行军打仗,生生死死都有战马跟他在一起。所以爱马的人,在他这里总不会有太差的观感。
“马没事,且说说你怎么杀的那两个人。”他站得腿都僵了,只好溜达一下。
可因为房间局促,就这么走到肖绛的面前。
也因为身高差,就显得更加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
但是肖绛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退缩,还微仰了头。
从高闯的角度看上去,因为烛火的缘故,这女人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动。
而于肖绛而言,其实有点无奈。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