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燕北王府的边界,哪怕只是小小一道角门,感觉都不同了。
肖绛发现,整个王府居然是燕北的都城胜京,最高大的建筑。
虽然隔着蒙蒙的雪幕望去,视线有些不太清楚,但因为视野开阔,也能看到远处的街景。
基本上,连二三层的小楼都很少。
特别是对比着记忆中武国那九桥十八弯的夜市,对比着那份繁华热闹,就能判断出燕北的经济很不发达。好在街道宽阔平整,倒是很适合跑马和打仗。
整个燕北的都城胜京,看起来就像一座军城。
想来燕北国以武力立国,这场面倒是很合他们的背景。
而如花们并没有骗他,出了西南角门,拐出王府侧门的暗巷不远,就停了一辆由两匹健马拉的大车。
马车并没有人看管,而是拴在门前的马桩上,上面还搭了一个简易的竹棚。
“公主,请上路吧。”如花一号上前两步,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就不能说上车吗?上路的话好像要送我上黄泉了。不是我挑剔,可是今天你们做事、说话都太不吉利了,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肖绛说着,向侧让开一步,躲开了如花二号要扶她的手臂。
真把她当成公主那样尊敬,怎会如此?
毕竟男女有别,尊卑有分。
就算她是王的弃妇,也轮不到一个送亲使里的小喽啰动手动脚。
所以要陷害她的人看似准备的充分,实则漏洞百出。
若她真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愚妇,可能真的会被糊弄过去。
但可惜啊,她肖绛并不是!
因为社会的文明程度,她就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见识和知识储备,远非土著们可理解,算是她在这个时代的金手指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这般挑剔。”如花一号越来越不耐烦,对着豆芽使了个眼色。
豆芽本来性格冲动且话多,但这一路上却罕见的沉默着。此时眼神闪烁,偷偷望着肖绛的侧脸,显得很是心神不宁。
肖绛看破不说破,依言上了马车。带着一脸事已至此,干脆破罐破摔的神情。
如花一号二号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然后解开马车,并排坐到车夫的位置上。
两人的肩膀似乎无意中互撞了下,暗示感强烈,还以为肖绛没注意。
而在马车启动的一瞬间,趁着那摇晃劲儿,还有马儿喷出热气的声音,抬起蹄子的声音,车轮碾压积雪声音的掩饰,肖绛快速地从后腰处抓出一个小包,掀开厚厚的棉布窗帘,牢牢挂在帘钩上,包袱的主体甩在车厢外面。
做这一切的时候,豆芽看了个满眼,却只是抿着厚厚的嘴唇,没敢吭一声。
那样子,心事重重。
肖绛也不理会这丫头,只当马车驾驶得稳当了一点,就掀起了门帘的一道窄窄的缝隙,向前望去。就见如花一号二号努力催马,很是有点着急的样子,倒真是像逃命。
马车的车厢不大,正如他们之前承诺的,里面确实铺着厚厚的棉褥子,在车厢的角落还有一只小小的炭盆。
虽然还是很冷,但好歹不像冰窖一样。
这可不是对她多好,是怕她挑剔,在王府门前闹将起来,引人注目吧。
“公主,还请放下车帘。”一旦稳定下来,如花一号就敏锐地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若然不小心被人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你们不想引人注目,就不该用这样的马车。”肖绛哼了一声。
那马是高头大马,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有点萎靡,但仍然看得出神骏的底子。
这是古代,不是人人都养的起马的。何况在贫穷的燕北,物资更是匮乏,好马都要充当军马,劣马也抵抗不了这样的恶劣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