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劳动成果,除了那包揣怀里的点心在被张婆子背的时候压扁了,掉了好多点心渣渣,让她心疼之外,其他都还完好。
得感谢原主这么瘦,不然真不好夹带私货。
她虽是文职人员,但军中严格的野外生存训练是经历过的。
所以,她熟门熟路地拿了洗濑的铜盆,在偏厅找了干燥不会起烟的木条丢在里面,用火折子点燃。
木条是一幅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笑口常开,笑世间可笑之人。
正是供奉的弥勒佛祖的佛像两边悬挂的。
最后,她从院子的背阴处找到一口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上小半桶,就这样还撒了一多半,好歹给自已煮了点热水,吃了碎点心,然后再度窝在温暖些了的房间里睡去。
而落雪院的一切,很快就被上报到高闯那里。
高闯沉吟片刻,半侧过头问手下,“下面不是回报说,她是个连话也说不完整的疯子吗?”
哪有半点疯癫?
反而聪明机智,未雨绸缪。
难得的是气度,荣辱不惊,于困境中泰然处之。
“怪道那具尸体上没有死士常备的零碎东西,原来早就被王妃搜走了。”一个和尚模样的年轻人摸了摸光光的头顶说,“但是很多关键之物却没动,王妃取舍间很有分寸,让人一时发现不了尸体的可疑处。”
他连说了两遍王妃,高闯只觉得刺耳,不禁略蹙了眉。
和尚连忙嬉皮笑脸的解释,“名义上还是呀。”又赶忙转了话题,“王……那啥的行动,略观之下倒是有些行军之人的风范。”
此人姓郭,亲近的人叫他老郭,下级人士叫他郭大师或者郭总管,倒忘记他的法名叫做奴心。
但他以方外之身就任燕北王府的大管家,更是高闯的一等心腹。
“她到底是谁?来我燕北有何目的?”高闯深感怀疑,却也分外好奇。
那女人有反抗的技巧,刚才的回报也说,婆子甩她下背,她也能站稳。
这似乎说明,她是被训练过的。
但他清楚,那身体确实太差了,完全不能做为杀手存在。
“会不会被人掉包了?”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皱眉道。
正是人称三夫人的练红霓。
“不可能!”老郭连忙摆手,“从去开阳求亲开始,我们的人就一直不分日夜地紧紧盯着,把她祖宗十八代查得能翻出坟墓。之后一路随行,别说掉包,就连靠近她的苍蝇都登记了。如果这样还能被换人,咱们的细作就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可现在怎么解释?”练红霓摊开手,“难不成是狐狸精附体?”
“待老衲去念金刚经震震她!”老郭打了个哈哈。
高闯摆手,“不必太在意,先盯紧再慢慢查。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
如果那女人是从小就装疯卖傻,一直装了十七年,连他最优秀的细作也没发觉,只能说这样的心性太可怕了!
那么她来燕北的目的,就非常值得怀疑和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