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对照镜子进行调整,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微调到细致,需要三十分钟以上,最后再等到内部面皮定型,与脸部肌肉贴合,需要四十分钟。
这只是内皮。
公生看向手表,不知不觉步进到下午三点。
但是身旁的有希子却连内部面皮都没有准备好。
“不了,师匠的手艺……”
其实早就学会了,只是伪装自己不会。。
并不是多么高深的技术,而且有希子擅长的是内皮部分,可以制作出完美的面皮工具,任何人都能佩戴。
像贝尔摩德与黑羽快斗那样在对抗间完成外皮的不断切换,有希子是做不到的。
“手太抖了,公生来帮我把面皮调整好,怎么样?”
一双手抓住公生的手,拉扯着向自己脸上。
公生的手指接触到内部面皮,同时接触到有希子的脸部肌肤。
“师匠,我真的不会。”
说话的时候,面皮有发生褶皱与肿包,并且因为多次修改与拉升,这张面皮已经快报废了。
越是细腻的材质,越是容易损坏。
公生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被有希子的手紧紧抓住,左手抓住右手,右手抓住左手。
对方不愿意放开。
在细腻丝滑的接触间,忽然察觉到一滴湿润沾染手指,是眼泪。
“没关系的,师傅教你肯定能学会,如果没学会师傅就继续教你,直到教会你为止。”
面部的面皮遮掩有希子此刻的表情,但是从细微的哭腔里能听出她的悲伤与恐惧。
抓住手后,没有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引导公生如何去将面皮分布均匀,更加没有开口说出一句与易容相关的话。
有希子轻轻的摩擦着手背,就让男孩的手指探索面皮与脸皮之间的夹缝,深入进去,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刮擦着皮肤。
因为面皮的黏液导致面部有些湿滑,手指的接触也变得滑顺无碍,轻抚的时候很舒服,传递一丝丝的热量,离开时候再回归冰凉。
这就是‘教导’。
时间依旧流逝,最后跨越到四点,在过去的一小时中,公生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任由抓住自己带的手牵引,去触摸有希子的面颊。
也逐渐从被动变成主动。
轻轻的去接触,就像是维护一件工艺品样子,用手指去精雕细琢,至于面皮则是扒在有希子脸上一层格挡,让公生看不清师匠的表情。
可能是绯红色的吧。
这只是猜测,却不是事实,因为在没有摘下来那层面皮之前,你根本不会知道背后的容貌是什么样,会用什么表情看着你。
你能做的只有假设,假设她的面容是绯红色,但也可能会被自己这种不进一步的直男行为气的脸发白。
结果随机,并且叠加。
脑海内结束这段富有哲学意义的思考,公生也将手指从有希子的面容上抽出,沾满了化妆品的黏糊液体,还有点芦荟的香味。
“……”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有希子一直都在看着公生,一边感受对方手指的温度,一边回忆与面前男孩的回忆。
时间已经记不清了。
记得有一天午睡起来后,看见被自己抱着午休的公生先醒来,一直用手接触自己的脸部,暖暖的手指滑动在表面。
任由他的动作,没有阻止。
这一次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且由自己引导着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错误的,因为男孩已经长大了,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和男孩小时候那样亲密。
但,他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有希子无限次的纠结,徘徊在新一与公生之间,在两个孩子之间做出抉择,无比苦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