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树精后,唐玉斐和殷不疑又陆续碰到好几拨打斗的动静,或是人和灵兽,或是人和人,他们无一例外都避开了,毕竟他们这次进来的目的只有太初真水。
当然,若是恰好碰上了灵植什么的,唐玉斐也不客气地收了。
林子终于走到头,两人迈出去的那一刻,眼前视野陡然清晰。再回头看去,林中景象也是一览无余,哪里还有什么白雾?
但前方又是片巨大的荒地,断壁残垣连绵成片,看起来确实有过宏伟宫殿的痕迹,只不过现在只剩乱石残藉。
唐玉斐皱着眉,半晌憋出一句:“这主殿,不会早塌了吧?”
主殿若真塌了,里面的东西估计也都埋入地底了。
但殷不疑却含笑摇头,迈步上前。
他沿着破败的石墙缓缓走着,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直至走到某处空地,用脚尖点了点,这才俯下"身,以指为笔,又写又画。
唐玉斐好奇地看去,殷不疑留下的符号像是某种晦涩难懂的文字,大概是阵纹。
眼看他这处画完,起身又行两步,分明步子从容,须臾之间却已行出数丈,换了个位置继续写画。
如此换了五个方位,这才回到唐玉斐身侧。
殷不疑伸出两根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指尖迸射出一道灵力落于阵中,低声道:“起。”
那五道阵纹随即亮起五色的光,光芒如线般汇聚交错,脚下的荒地也如水般流动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吞了进去。
一座辉煌巍峨的宫殿自虚空中出现,并在光芒中逐渐凝实。
这宫殿全由白玉雕砌而成,通体晶莹剔透,基高三层二十七阶,三重檐庑殿顶,高处悬挂的牌匾上提了两个端庄正气的大字,曰:太初。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主殿,之前那些只是伪造的假象罢了,怪不得过去没有修士能进入其中,竟是要进入秘境最深处并懂得破阵之法才能找到。
“走吧,进去看看。”
太初殿内有十根粗壮的柱子,分别雕刻了外形不同的灵兽,各个怒目圆睁,栩栩如生。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副棺椁,鹤发童颜的男人紧闭双眼躺在里面,面容安详,像只是睡着了。
他身侧放了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隐约可见里面装了些淡绿色的液体。
这便是太初真水么?
唐玉斐步伐小心地走到棺边,殿中并没有机关。
她又仔细瞧了会儿棺中的男人,感受不到任何气息,这应当只是太初真人的尸身。
刚要伸手去拿小玉瓶,谁知男人竟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一股浩荡的灵力自棺内弹出,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与此同时,太初殿门口落下一个雪白的身影,桑晚菀刚要迈步进入大殿,猝不及防被一股极强的灵力砸中。她脚步一顿,双眼便失去了焦距。
唐玉斐只觉得那一刻灵魂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中,随之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但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无事发生。
“看来你并无心魔。”耳边似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唐玉斐有些莫名,拿出小玉瓶攥在手里,却见站在身旁的殷不疑眼睫低垂,目光无神,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殷仙友?”唐玉斐低声唤他,对方却没有动静。
这太初真水果然没这么好拿,是陷入幻境了么?唐玉斐皱眉,伸手去轻推殷不疑,谁知刚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她眼前一花,眨眼间已置身于另一方陌生天地。
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落,脚下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殷不疑手执北冥剑在雪中缓缓行走。
这里于他很熟悉,这是不疑峰。
方才他心神恍惚,眨眼间便回到了不疑峰,太初真人竟在自己的尸身内藏了一缕幻境。
不知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