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穿过一条小巷就是他们的家。夜风微凉,吹在宋恕的脸上,顺带吹起他额前的几缕头发,棕栗色的眼瞳在灯光映照下折射出玻璃珠子那般清透的光彩。
其实宋恕觉得自己才有病,因为他居然已经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唐玉斐说废话了,这些年来他好像习惯了她又蠢又坏又傻"逼的事实。
他再不从这面镜子里走出来,他要疯了。
被困的越久,这无声的烦躁情绪就越是在心底疯长。
一周后,学校宣传栏贴出了即将到来的艺术节的主持人名单,这是校方钦定的人选,宋恕在上面看到了唐玉斐的名字。
说来也怪,唐玉斐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时不时请假住院,但是她的成绩莫名的一直很好。
宋恕半抱着胳膊站在宣传栏前,心想凭她的人缘,其他主持人肯定不会带她一起租裙子。
也难怪她要买那条晚礼服裙,唐玉斐嘛,一向心贪,会靠自己去争取最好的。
不过,如果这时候自己肯借唐玉斐一点钱,那她会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宋恕想到这里,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上课铃响起,他转身离开,余光擦过烙印在红榜上的、唐玉斐这三个黑字时,他的左眼毫无预兆地跳了跳,宋恕没去在意,安然回去上课。
高中的内容宋恕早已熟知,随随便便就能考高分,他趴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看着教他们班物理的教导主任正唾沫横飞地讲课,之后注意力就不自觉偏向了操场的方向,如果没记错的话,唐玉斐这节是体育课。
看着看着,原本平和的操场突然乱了,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涌去,团成越来越大的圈,宋恕的左眼皮又跳了跳。他抬手去压,眼皮却跳的更加嚣张了。
讲台上的教导主任还在沉浸式讲课,直到有老师敲门匆匆打断了她,把她叫走了。
班级从开始的安静到出现各种窃窃私语,不少学生站起来朝外张望,也不知是谁先发现了操场上的动静,班级里闹哄哄的。
但是很快有新的老师跑来压场子,并告诉他们接下来两节课都需要在教室里自习,这才勉强压住了好奇的学生们。
再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的呜呜声响起,而操场上的人早已散开。
眸中难以言喻的情绪席卷了宋恕的心头,他豁然起身,不顾老师的呼喊冲出了教室。
走廊的公用电话能用亲情卡拨号,宋恕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发抖,他好不容易将卡插‘’进去,话筒内却只有忙音,亲情卡上的两个号码谁也没有接听他的电话。
“有个女学生,在体育课上突然休克了,听说身体素质一直很差,不知道为什么要跑1500米体测。”
“运气太不好了,任课老师打了120,结果救护车暂缺,多等了半个小时。”
“好像还是个尖子生,叫唐玉斐是吧,我教过她们班,有些印象......”
不远处就是男厕,有两个男教师在通风口处抽烟聊天,或许是站的位置不对,那些话随着丝丝缕缕的烟雾一起,被风吹到了宋恕的耳中。啪的一声,宋恕将话筒砸回了电话座机上。
突然的动静吓了两个男教师一跳,他们有些莫名地看着不远处静默立在电话前的男生。
唐玉斐死了。
她不仅不受人喜欢,就连上天也对她少了几分怜惜,因为错过了黄金救援时间,她终究没能再醒过来。
唐家为她举办丧礼,宋恕也跟着请了一周的假。
这些天唐家人来人往,多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几乎不认识黑白照上一脸冷漠的女孩,都只匆匆看了一眼说了些安慰的话就走了。
当然,唐家人也没表现的太难过,唐玉斐的父亲沉默不语,唐玉斐的母亲红着眼眶,可最终宋恕也只听见她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