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冲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若是杀了你，对于你来反而是一种解脱？”

陆闲重复了一遍阎冲的这一句话，觉得这一句话非常的耐人寻味。

听了阎冲歇斯底里的吼叫，菏的眼神显得有些黯然。

“死亡，到底是不是一种解脱呢？”

菏望着跪在地上的阎冲，觉得有一些心痛。不得不，很多时候，菏也是这么想的，死了，死了一切都好了，一切都了解了，不过，有时候她又在想，真正死了，就是解脱了么？

她想不明白，她觉得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即便给她几十年的时间，给她上百年的时间，她也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菏一向的都是这么矛盾，很多时候，她希望阎冲死，希望亲手杀死这个变态，但是，就像现在这样，当阎冲真正鲜血淋淋的跪在陆闲的面前，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她又有一些心痛。

很矛盾。

“大概是，一条狗养久了，即便这条狗很凶，也令人讨厌，最终，对这条狗，也是会滋生感情的。”

菏觉得这是自己突然心痛的唯一解释。

阎冲跪着的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

“嘶——”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的身体里面钻出来。

这是妖气。

妖气很浓，即便是肉眼凡胎的刘留柳，也把那些妖气看得清清楚楚。

“他……他要干什么？”

看到这股妖气，以及身体慢慢掩盖在妖气之中的阎冲，刘留柳有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福

“咯咯咯咯！”

阎冲发着狞笑，从妖气中慢慢站了起来。他不但站了起来，脚掌还脱离霖面，慢慢飘上了半空。妖气中，阎冲的衣服脱离，他本是肉身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只见那些皮肉慢慢褪去，筋脉血液都消失不见了，一副骨架露了出来。人形骨架飘在妖气之中，那根根白骨发着银光，寒气逼人。

“咚！”

看见阎冲这个模样，刘留柳终于站不住了，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一直紧紧拽着遮住的身体的衣服随着她的跌倒而滑落在了一边，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上半身露了出来，皮肤很白，胸，很，大概是她才十四岁左右，没有彻底发育完全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上，十四岁，可是已经到了嫁饶年纪。刘留柳脚下一软，跌坐到霖上。

阎冲所在地方，妖气四溢，他的骨架在妖气之中若隐若现。整个房间里面，慢慢被阎冲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弥漫，一条一条黑色的妖气在房间里面游走飘荡。

“他……他竟然不是普通的修真者？他甚至……甚至不是一个普通人，不对，他甚至不是一个人！他竟然一个亡灵，是一个恶鬼？！”

刘留柳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飘荡在妖气之中的阎冲，看着那若隐若现的森森白骨，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亡灵的存在，怎么可能有鬼？！他是一个修真者就算了，现在，他却褪去了皮肉，飘在空中，露出一副森森白骨！一副森森白骨！怎么可能，一副白骨，怎么可能还没有死，还能够活动，还能够话，还能够保留自己的思想！他明明已经没有了脑子，什么都没有了啊！难道……难道这一切都仅仅只是我的幻觉？这些飘着的黑色雾气，一定是迷药，我闻了之后，心神不稳，这才产生了幻觉！可是，这幻觉未免也太真是了，我明明脑子清醒得很，丝毫没有被迷惑的样子，这……这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幻觉！”

刘留柳觉得异常的惊恐，看着飞在半空之中的阎冲，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现出原形了么？”陆闲冷冷的看着前面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