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不是珍大哥哥第一年主持嘛,老爷确实不太放心。”贾琏忙笑道,“我家老爷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一家子骨肉,义不容辞。总要弄的漂漂亮亮才能让祖宗满意。”
贾珍微微颔首。感情贾赦还有当族长的雄心?这朝堂上的事摆弄不好,便想摆弄族里的事儿?在西府没有话语权便想到他这儿找存在感?啧啧。
家族越大权力越大,少不了争权夺利,自然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向来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就说祭田,几十顷上百顷,只要没有天灾人祸,利润可观,是这个时代最稳定的收入,一般掌管在族长手里,能不争一争族长之位吗?便是家族败落,祭田也不在查抄明细上,是一个家族再次崛起的资本,谁不想握在自家手中?
看来族里有人瞧他年轻,对他这个新任族长不服,去了贾赦跟前撺掇。
这人会是谁?贾珍脑子不过一转,便想到代字辈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辈,贾代修和贾代儒。能和贾赦说的上话又觉得有能力争一争的无疑是与贾代善同父的庶叔贾代儒了。
“一个大半辈子只中了个秀才的老酸儒也配自比老骥伏枥?”暗哼一声,贾珍冷笑。
“是有人在你父亲跟前说话了吧?”剥着松子,将松仁一粒粒整齐地放到惜春跟前的瓷碟里,贾珍示意惜春,“妹妹,吃这个。”养娃有趣,投喂更有趣,瞧小妹吃的多香甜,可以解忧。
“谢谢哥哥。”惜春一心二用,边听边往嘴里塞东西,脑袋瓜子还不停滴溜溜转,感情宁荣两府也不是一直和谐呀。果然只要存在利益便会有矛盾。
不是一直和谐,是从来没有和谐过,素来暗潮汹涌不断,只有大小强弱之别。
“四妹妹在这里不妨事?”贾琏惊讶,姑娘家不都呆在后院?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我也姓贾。”不等贾珍回答,惜春就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哈。”还挺凶。
瞧着惜春恶狠狠的模样,贾琏手一顿,嘴里的蜜水甜的有些发酸。瞧瞧,人东府一个六七岁的丫头片子都能参与府上大事,他一个侯府继承人竟然从来没人知会,更不要提商量了。
这么一想,嘴里更酸了,还隐隐有些发苦。
苦?一定不是心里苦,是红枣发了霉。金丝小枣不贵吧?竟然用霉变发苦的。这东府莫非真缺银子了?
想到不久前大批放出府的下人,贾琏窃喜,东府果然不如西府,西府只有加人,还从没有减人的先例!
这么一想,心里便舒服多了,对贾蓉惜春的那点子羡慕顿时烟消云散,再次沉浸在西府的富贵梦乡去了。
你瞧,不是每个人都能从绮梦中清醒过来。哪怕知道盛极必衰,又有几个能准确判断这盛极的时机,且能在此时保持清醒并安排好退路呢?
见贾琏垂眸盯着茶盏里的红枣,惜春不明所以,便也看了看,枣子饱满鲜亮,红的热烈,无疑是沧州当季最好的金丝枣,没毛病。
难道看的是枸杞?听说枸杞对男性肾功能有大助益。
若看的是枸杞,那么贾琏……
惜春若有所思,眼神闪了闪,难怪同王熙凤成亲多年,只生了个巧姐儿。要知道贾琏可是连鲍二家的这种仆妇都不放过。
抬眼看了贾琏一眼,惜春满眼同情。
无意间接受到怜悯的目光,贾琏回了一个莫名其妙“?”
“今年祭祖同往年一样,还是安排在腊月二十九。”贾珍道,“二十八也不闲着,族长继任仪式也是大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贾琏点头“弟弟回家会和父亲好好说说。”跑腿传话的事还不简单?早做熟了的。
“今年还没下过一场雪,千万别在祭祖的当儿下。”看了室外一眼,贾琏没话找话。天太冷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