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部是最难处理的,她想先绕开,撩起自己的得意作品——刘海儿就擦起额头。
不用描述了,额头怎么可能不好看,不是那种圆圆的,而是整张脸上最刚硬的地方,有棱有角。
就是她在擦的时候心细的发现大佬眉毛间怎么会有两条奇怪的脏污皲裂,并且裂痕非常新鲜,看上去像是只有皱眉才能出现这种现象。问题是大佬这种面瘫,会皱眉嘛?
她暗自摇着头擦掉了那个地方,真正的挑战就开始了。
老实说她对眼部问题有点发憷,倒不是失去眼球后那种奇异的外观,而是她不确定自己下手去稍稍治疗一下的话,大佬会不会愿意。即便愿意,在已经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他还能承受多少。
重新绞了绞帕子,保留了很多水份,轻轻盖上那处眼皮。
她站在小茶几上,身高已经和大佬差不了多少,只高出一点额头,这样正视,就相当于脸对着脸。
盖上一双惨不忍睹的眼睛,其实大佬的容貌应该说已经还原了百分之六十。可她看着这张脸,本来以为会惊艳会欣喜的心情并没有出现,而是又想起那个猜测。
大佬真的会是一个魔?一个面对这么“傻不拉几”的铁憨憨却没有抓住机会,用自身条件勾引示好,让她想办法放了他的魔?以她对魔物的了解,这几乎是必定出现的局面,它们和理智这两个字根本挂不上任何沟,一旦有机会就会出手。
难不成是我实力太菜,连魔物都不屑来利用嘛……她在心里偷偷的反思,然后快速否决,不可能的,小菜鸟不能承认这种严重打击自信心的事,口亨╭╯^╰╮。
敷了一会儿,她拿起佬脸巾,比任何时候都细细擦拭起来。
最后擦掉能擦掉的污垢,眼部整个一块颜色也和下巴一样,并不是完整的皮肤,擦伤和明显的两条交叉刀口横亘在眼皮上,使得眼睛的形状都没有了。
她看着这双眼睛楞了很久,久到九方幽殓都微微抬头,好像在奇怪为什么面前的人没了动静。
她楞是因为心情太过复杂,明明知道不应该对魔物产生任何同情,可亲手一条一条伤口清洁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魔也会疼的……
不,不对,魔会疼,那被魔无端杀掉的人难道不会疼?他们折磨它无非是想更加快速的耗尽魔气吧,只有这一种解释不是嘛,非常情况必要用非常手段,你的同情心根本不值任何钱。
你无非就是被这张好看的脸迷住了,并不是你的家人朋友经历过面对魔物的绝望,你当然不知道失去的心痛,和你利益无关你才会产生这种感情,可并不代表它们无罪。
你可以因为好奇和无聊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将眼前这个人恢复成最好的样子,但不要心软不要再犯傻,地球那一套你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她在心里和自己天人交战,天性中的弱和死亡的教训互相交搏,情感和理智来回拉锯,想要刹住这些天来面对这个大佬渐渐失去的距离感和分寸感。
忽然不想擦下去了。她捏了捏手里的布巾,从小茶几上下来,扔回水盆,然后端着就出了石殿,跑回小破屋,还“砰”一声关上了门。
石殿中的九方幽殓站在那里,良久没有动静,好一会儿之后,又将头侧向了一边。
花灵媞甩掉鞋子,一个轱辘滚到床的最里边,腰际一个突起物在她翻滚的时候狠狠硌了她一下,让她心情瞬间烦躁起来。
什么玩意儿!青莲这种凶器插在后腰都没有伤到她,什么东西竟然能硌到她发疼?!
她一把从腰带里摸出那个玩意儿,是那盒她拿出来放在身上方便取用的断续膏,原本打算擦完大佬以后,给人涂上去的。
看到这罐东西她心情似乎更差了,把罐子抛回圆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