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们这就说,我们这就说!”妇人被吓得一跳,还以为两人有读心之类的神奇能力,大惊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那个孩子没有父亲,来历不明,村里的人都说他是野种。他母亲长得好看,又因为两年前的事,那些男人嘴里总是不干净,女人也觉得是她勾了自家男人的心,所以说的话就很难听,这些话被他们的孩子听到之后,他们更是看不起那个孩子,时常会向他丢石子,也从来不和他一起玩,总是野种野种地叫他。”
女人的表情越来越恐慌,而男人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恐惧,但是隐隐的,两人脸上透露出一丝愧疚和焦灼。
“那次那个孩子被淹死,好像是、好像是因为村里的孩子愿意约着他一起玩,后来、后来他们把那个孩子哄到了下游水深的地方,吓唬他,害他掉下了水。那些孩子不知轻重,见他扑腾几下就不冒头了,都吓坏了,一个个都跑回了家,别人都没看到他掉水,没人救他,那个孩子就就死了”
范洪眼睛瞪圆,鼻孔随着粗重的呼吸而翕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里是玩闹,这完全就是谋杀!
“难道那些吓唬他的孩子没有回家和父母说吗?”
“说了!说了!”女人很激动,却不敢抬头看着周媛媛和范洪,声音也变小了“但是他们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救、救不回来了,就没有人去救了”
周媛媛能想到那个场景,满心欢喜的孩子受惊掉进水中,那些孩子在岸上看着他扑腾,发出银铃般的欢快笑声,可是孩子挣扎的动作却越来越小,那些孩子都慌了,慌忙之下踩倒了芦苇,惊慌失措地跑回了自己的家,只剩下那个孩子茫然地沉到水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被终结了,他死后身体浮起来,随着水流飘到了另一片芦苇荡里,然后停在那,直到腐烂发臭才被自己的母亲找到。
“大牛也参与了这件事?”
周媛媛眼睛已经红了,鼻音很重。她还是无法相信,眼睛那么黑亮的孩子,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大牛没有做,他、他只是看见了我的大牛回家之后还发了烧,烧了整整三天才好,他醒来之后都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他总惦记着要去下游看一看我的大牛”
不是亲自动手的人,但他肯定旁观了这件事。他也被吓坏了,回家和自己的父母说,但是被父母呵斥了一番,他不知道为什么父母没有去救那个孩子,也不理解为什么其他孩子的父母也保持着相同的沉默,他被吓坏了,又被愧疚折磨,所以他发了高烧,醒来之后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要坚持去下游看看。大牛不知道下游有个孩子曾经等待着别人的施救,他茫然、他后悔,却永远地错过了。
周媛媛紧紧闭上眼睛,眼泪却在眼皮垂下来的一瞬间滑落,她感觉心脏那里闷闷的疼,像是有一团棉花,吸了水,渍出盐,堵得难受。
范洪却是气愤多于悲伤,他已经从女人隐晦的话里听到了那个疯了的女人的不幸,但是他还是想问个清楚。
“最后一个问题!”范洪嘴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个女人之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此次女人脸上的恐慌之色倒是消减了,她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面上是一种怨毒和仇恨相交织的复杂感情,若是范洪没看错,他甚至看到了一丝快意。相反,男人此时却恨不得缩成一团,男人抬起头,发现三人都看着他,像是被目光烫伤了一样赶紧低下头。
“他娘的给我说!”范洪一脚踹倒男人身边的椅子,喘着粗气看着男人。
在这种无声地对峙中,男人终于承受不住地开了口,他声音很低,但是在呼吸声可闻的房间里,他的话显得非常刺耳“我,我就只是摸了她一把,都是那些男人,是他们喝醉了酒,非要去去那女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