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主动伤害过别人吗？”

伊柒邬好奇，他走到现在，手上其实沾了不少无辜人的血了。

“怎么可能?我自然杀过人，但我不喜欢滥杀，即便我们比某些人强大，也不应该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所以我宁愿麻烦点，选个两方都可以接受的法子。做任务以来，我的原则越来越少了，但是有些东西不能动的，要不然会迷了心智。”

这句话伊柒邬倒是很赞同，如果不知道克制自己的力量，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做了这么多任务，伊柒邬早已习惯了分别，久而久之，他就不会再对他人抱有期望，吝于投入自己的感情，不期待得到什么，也不会去付出什么。但是陆瑶瑶不一样，从刚开始到现在，她都很在乎龙虎山，这种感情不是假装出来的，很真实，难道投入这么多情感，分离的时候不会觉得难受吗？

“什么不太一样？”陆瑶瑶失笑:“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圣母吧？”陆瑶瑶以为伊柒邬指的是她之前的话。

见陆瑶瑶误会，伊柒邬摇头:“不是说这个，要是你真圣母，也活不到现在。”

陆瑶瑶挑眉看着他。

“我是觉得你很在意龙虎山的道士，难道离开的时候不觉得累吗？”

伊柒邬也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也有过爱人，但是那些人，随着他脱离世界，最终变成了回忆。最无奈的是，这一切还要在无限的任务世界里不断重复，伊柒邬觉得自己的热情被磨灭了，只有在捉弄别人的时候他才能收获点滴乐趣。

“他们对我很好。”

“难道不是那些道士对原主很好吗？”

“你这么说也没错。”陆瑶瑶的眼神很温和:“可是在我掌控身体的期间，那些人是在和我相处，他们态度的好坏都是对着我，我不能轻视甚至无视。”

伊柒邬耸肩:“好吧，看来我比较铁石心肠。”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有时候也会想起任务世界里的父母，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切，确实是自己感受到的。

“你无视任务世界的人也好，重视那些也也罢，反正都看你。”

“你只是一个过客。”伊柒邬忍不住反驳陆瑶瑶，或许他在期待有一个和心底想法不一样的回答。

“任何人的重心都是自己，除了自己，别人都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相同的道理，我们也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有缘则相交，无缘则分离。”

果然是不一样的回答，伊柒邬又问:“那你会想念那些朋友吗？”

“会啊。”

“不想再见到他们吗？”

陆瑶瑶摇头:“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伊柒邬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可以换一个态度，要不然这漫长的生命就太过无聊了。

“这个给你。”

伊柒邬给陆瑶瑶的是一团很难以形容的东西，是由精神力构造的，陆瑶瑶也只能使出精神力去“看。”

“这是什么玩意？”

陆瑶瑶面带不解，伊柒邬面色却变得扭曲了，他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的精神体，你可以放着，如果之后我们在同一个世界，这个东西会在我们之间构成联系。”

这个人形的小玩意……陆瑶瑶终于勉强能看出这是一个人形，看来这东西是由主人自己捏制的，收下这个精神体，陆瑶瑶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这个是按照身体形状捏造的?”

“……是。”

伊柒邬的眼睛里满是警告，并不希望陆瑶瑶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陆瑶瑶无视了他的警告，语气有些勉强:“那你的本体就长这样?你根本不是人类吧，是什么奇怪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