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瑶见林享云莫名地请了半天假，就猜到他利用这些功夫去干嘛了。放学回家的公交车上，林享云一副郁郁的样子，不需言说，陆瑶瑶便明白了结果。

自从上高三后，晚自习更是加长了半个小时，这最后一趟的公交车的乘客也寥寥无几。陆瑶瑶坦然地坐在林享云的前面，将耳机塞到耳朵里，面色平静地望着城市的街景。

毫无疑问，林享云刚遭受了挫折，这种失利不是父母去世，不是学习成绩倒退，而是对人性产生了疑惑。因为所了解的知识无法解释，所以林享云陷入了痛苦中。

陆瑶瑶深知很多事情是无法评判对错的，人的心灵有多美丽，就可以有多恶毒。人生又不是年龄的凭空增长，随着见闻的增多、阅历的增长，相信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的林享云会对今日的疑惑解出满意的答卷。

歌声温柔又激烈，就像矛盾的人生。

不知不觉中，林享云的东西越来越多地搬到了楼上，那间客卧成了林享云的第二个房间。周末时，陆瑶瑶、林享云和闫月三人有时会约在一起写作业，互相讨论，查漏补缺。

高三就是一场拉锯战，刚开始战意昂扬，中间略显疲乏，可又期待着结局。

老师把这一年比作一场长跑，参赛选手们既要比拼实力又要比拼耐力。有些人在一开始时就发力过猛，实力再强，也难以突破自身的极限。有些人慢慢蓄力，看似落后了一大截，可就这场比赛而言，他是在进步的。只有既有实力又有耐力的人，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说起来一中也有一个老师们很头痛、学生们很期待的一年一度的“节目”，高一高二时充作看客的学生们，在最后一年里成为了节目的主角。

校园广播还在播放着悠扬的歌曲，停下笔的陆瑶瑶十指交叉往上，缓缓伸了个懒腰。

“开始了，开始了！”朱静萍兴奋地冲进教室，在桌子里翻找着试卷。

陆瑶瑶也听到了外面越来越整齐的歌声，她挑了挑眉：“要丢书了？”

“你也赶紧去吧，去晚了就没空位了。”说着朱静萍抓着一把试卷跑了出去。

听着耳边吵闹的欢呼声，陆瑶瑶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出去看了看。

一场狂欢，在高一高二学生们羡慕和祝福的眼神中开始了，陆瑶瑶看到了雪——无数从天空飞落的试卷和书页，就像是雪一般，将三角教学楼中间的空地掩盖，铺满了整片绿茵。

“别丢了！哪个班的，被我抓住了，就记你一个大过！”教导主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没有人理会他，都挤在走廊里用缅怀的眼神望着天空中飞落的试卷。

那些测试、那些分数，都不重要了……

林享云看到了陆瑶瑶，他主动走了过来，问道：“你没丢几张试卷？”

“没，你瞧那边人这么多，怎么挤过去？”

“我原本是在外面吹风的，算得上抢占先机呢……但是被人挤出来了。”林享云眼睛闪闪亮地望着激动的人群，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第二天，当陆瑶瑶和林享云两人走进教学楼的大门，看到负责教学楼草坪卫生的学弟学妹们正弯着腰扫着地上的试卷。两人对视一眼，俱心虚地不敢看着雪白的草坪，连忙溜进了楼梯间。

五月已经接近尾声，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放了一个小长假，高三的学生们被挪到了中学的教室里——原本的教学楼要被改成高考考场。

到最后两天时，学校已经不强制学生们去教室里报道，陆瑶瑶和林享云早已陆陆续续将所有的书搬回家，收拾了桌面上的一些书就回了家。

坐在茶几旁静静看书的林享云连忙将响铃的手机接通，一分钟后他放下了手机，却没能把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书本上。

“怎么了？”陆瑶瑶奇怪地问道。她刚开始以为是闫月不来了打电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