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有些苦痛,不为人知不尽相同(1 / 4)

安歌 不渡寒江 4305 字 2020-09-02

这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只信鸽悄悄落在齐桓窗口。

昏暗中齐桓披着外衣,坐在窗前,解下信鸽脚上的密信,看过后长舒一口气。

辽王终究还是派人来了。

想到那些破碎的信息,齐桓甚至觉得,蛟珠只是一个有心之人放出的烟雾,而这个有心之人可能就是当今陛下,他的皇兄。

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凉透。

入喉时候满是苦涩。

此时人待彼时人,可自己这个此时人,会不会是他日的彼时人呢?

齐桓推开门,走到室外,有些目眩。

自己可能穷极一生都做不好一个王爷吧。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齐桓身后,贴在齐桓耳边说道“于统领醒了。”

人肉坊,原名渌衣坊,是于欢随着齐桓就藩来到东都城后创建的,因为城中本就有春华楼,所以于欢不再要求手下人如何手眼通天,而是追求一个必杀的信念。

任何可能威胁齐桓的人,都要死。

那年的于欢18岁,齐桓16岁。

在从太安城东行的马车上,于欢拉着这个面露愁容的少年的手,身体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在她被皇帝捡回来之后,这个动作一直是两个人最亲昵的动作。

当时还是少年的齐桓攥紧了她的手,头埋在她的怀里,不住的颤抖。

他实在是怕,他怕自己的父皇挺不过这年的春节,他怕自己的哥哥即位后便下旨抹杀他,他更怕自己这个藩王有名无实,死在一场无妄之灾里。

看着自己怀里这个无声痛哭的男孩,这个从小最被皇帝宠爱又最被他人中伤的皇子。

于欢咬紧嘴唇,更用力的抱紧了男孩。

在她眼里,这世上只有她与他,才是相依为命。

黑暗中满是血腥味和苦涩的中药味道,房间中点着一卷盘香,试图中和这些药味。

房间内不见有什么装饰,在内室只有一张床,再没别的家具。

齐桓小心的推开门,在关紧。接着那一瞬间的光亮,摸索着向房内走去。

床下遍地都是染血的布带,还有止血用的棉花。

它们堆积在地上,已经干硬了。

齐桓看着身上缠满绷带,趴在床上的于欢,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龙守的一刀劈开了内甲,划开了她整个背部,幸好当时山君及时赶来,要不于欢可能就死在了那场夜雨里。

坐在床边,拉住她的右手,轻声道“下次换成别人吧。”

于欢的脸埋在被子里,默不作声。

她从来这样,还在太安城时犯了错被责罚时也不出声,任由那些掌律太监的鞭打。

她好像从来不知道疼痛,从来不知道委屈,从来都是站在齐桓身前为他抵挡风雨的那个人。

齐桓知道她不会答应。

起身坐在地上,轻轻转过于欢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昏暗的室内,两人四目相对。

齐桓抚摸着于欢的脸,于欢已是泪流满面。

“欢姐姐,不哭,不哭。”

房间内不知被压抑了多少年的痛苦在一瞬间爆发,于欢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悲伤是止不住的。它不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少,而是不断积累在内心最深处,直到有一天种子一样的破土而出。

齐桓抱着于欢的头,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一如当年于欢抱着懦弱的自己一样。

于欢一只手死死攥着齐桓的一只袖子,大哭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

城门刚开的时候,沧澜剑宗留守的六人便已经候在门口。

这让守城的卫兵羡慕不已。

谁少年时还每个青衫仗剑的梦了?

不一会儿,一身白衣御剑的李玄便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