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惑一直留在金玉碗的心里。
她这才发现,自己对易少安的了解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相公也没有告诉过她。
原本她还想直接去枕书小筑联系相公,但又想到相公被皇帝责罚的事,心有不忍,只能搁置。
无论如何,他是相公相信的人,自己也应该相信相公才是。
但那个暖壶,金玉碗深深地收起来,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立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即便有太阳,也难以掩盖顺着袖笼往身体里钻的寒意。
借着出门采买的功夫,林二机灵地打听到了选妃的事情,买完东西,他就赶紧跑回去,直奔三楼找金玉碗。
屋里,金玉碗上身杏色对襟短袄,盖住了里面的雪灰色长裙,头发松松挽起,似垂似落,素净淡雅,温婉恬静。
“金老板,小的打听到选妃的结果了!”林二一脸八卦,小声凑过去道。
“哦,是吗?说来听听。”停下左右互搏,金玉碗一双明眸带着浅浅笑意,温柔地注视着他。
林二顿时走了神,好一会儿才害羞,憨笑着道“听说兵部尚书的大小姐和国子监祭酒家的大小姐都是正四品婕妤,正五品婉仪只有一个,是凤仪郡郡守的妹妹。剩下的就是地方官的女儿,没什么名头。”
“姚欣蕊我认得,这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又是谁?凤仪郡郡守的妹妹很有名头吗?”金玉碗半真半假地问道。
“国子监祭酒周寻礼大人的独女,名叫周幼琳,听说也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林二老实相告,但说到林望三的妹妹,却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这回是真的明知故问了。
“您不知道,那位林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凶悍,小的听闻,她还打过顾太傅呢!也就是太傅大人与林大人师出同门,否则也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真有这么厉害?”看他那夸张的表情,金玉碗都要怀疑自己认识的是不是林悠儿了。
不过回答她的不是林二,而是一道清脆的鞭子声。
那声音爽利清亮,又震慑人心,金玉碗一下就想到了那个人。
“若本小姐真那么凶悍,第一个打的就是你这种夯货!”
林二吓得两腿发软,慌忙往屋里躲。
“本来高高兴兴来这儿吃个饭,也能碰到胡乱议论的混账,真是扫兴!”林悠儿骄横地双手抱怀,长鞭缠绕在手臂上,配上一身的绛色云气纹,美的格外耀眼。
“姑娘莫要生气,是我这伙计不懂事,我给您赔罪了。”金玉碗愣了一下神,上前将林二推了出去,吩咐道,“将店里的好酒好菜都上上来,好生招待贵客!”
林二自知惹祸了,赶紧连爬带滚地跑去后厨。
关上门,林悠儿才卸下一身的戾气,缠着金玉碗咧嘴直笑“碗儿……不对,金老板,你怎么戴上面纱了?”
她可记得金玉碗好看得过分呢,怎么突然挡住了?
“为了掩藏身份罢了。”金玉碗握着她的手,带她到窗边坐下。
还是那张稚嫩的脸,好像一点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四目相对,原本的笑脸渐渐化为泡影,只剩下两张苦涩的面孔。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林二把菜品上齐了,才慢慢被打破。
“圣旨已经下到郡守府,你怎么还敢如此张扬?”金玉碗率先开口。
“我这鞭子得先打响了,他们才能忌惮我。”林悠儿挤出得意的笑容,却也掩饰不住疲惫。
“此番进宫,你可想好了吗?”纵然知道这是废话,可她还是忍不住问。
“想没想好,现在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林悠儿趴在桌上,笑容勉强,“我不能看着哥哥忍辱负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听着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