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走后，其他人却是不肯离开的，他们又重新围在门口看热闹。

只是这次，他们都乖了许多，不再胡说八道，全都安静地看着。

秦初雨落落大方地开始坐诊，也不知君凰羽在忙些什么，竟生生地陪着她到打烊。

“不累吗？要不要走走。”

医馆关门，秦初雨本想坐马车回怡自园，君凰羽非要拉着她在路上走，还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这边搂。

“靠近些！再靠近些，让人想看的人看看我有多疼你！”

秦初雨厌烦地要推开他，刚举起双手，就被君凰羽的大手握住，还心疼地放到嘴边呵气，好像这是寒冬腊月，怕她的手冻着。

“你这是做什么啊！”

君凰羽没头没脑地来一句，“霓裳喜欢我。”

“啊？”

“她想嫁给我，无论是妻妾，她都愿意。”

秦初雨只觉得耳根发烫，她更加气恼地推君凰羽，“她要嫁你与我何干！”

“你说如果她看见我们二人在大街上卿卿我我，会怎样？”

“自然是要杀了你解气！”

秦初雨说完，这才回过神来，“你是想故意刺激她，逼她现身？”

“她从前可是风光得很，今日被你逼得只能藏身在宁王府，想找个人来寻你麻烦也没得力的，如果再看到我对你情深义重呵护有加，肯定会气得主动跳到我面前，让我来个瓮中捉鳖！”

秦初雨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我怎么觉得，你从北境回来后，变得油嘴滑舌？”

“我一贯如此，你现在才知道……”君凰羽皱眉，双手按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你太不关心我了……”

“我！”秦初雨想骂他，又骂不出口，“你……哎呀，快点走啦，再晚就关了外城门，我回不去了！”

“好好好！走，今儿我就住在怡自园，正好陪阿娅吃烤羊腿！”

君凰羽仰天大笑几声，搂着秦初雨的肩，亲昵地走了一段路，才共坐马车离开紫京城。

马车渐行渐远，慢慢隐没在缓缓下沉的夜暮中。

霓裳站在路边，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双玉手几乎要把指骨捏碎，贴着人皮面具的脸，因为五官移位，险些脱落掉下来。

次日，天未亮，怡安医馆门口就排起了长龙。

秦初雨一坐下就不得空，眼看到了晌午才得空，才喝了一口茶，就看见一个中年女子在外面徘徊，眼神闪烁飘忽，胆怯不安，似是很难下定决心进来看病。

秦初雨估摸着她有四十余岁，脸、颈和露出来的手部都有外伤，不由地同情起她。

她叫来医馆里的伙计，“阿康，去请那位大娘进来吧。”

阿康主动上前攀谈，足足费了一柱香时间才将她迎了进来，“大小姐，这位大娘姓樊，是城外蛟县人士。”

“樊大娘，请坐。”

樊大娘紧紧张张地坐了下来，秦初雨觉得她坐姿奇怪，偏头去看，原来她只坐了一小块位置，大半个身体都是悬空的。

“樊大娘，你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