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一双水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顺玉，细若蚊音的说道“就算有良方，也不是此时奉上。”

“为何？”

“皇上疑心病重，明知我与二妹是梅妃和兰妃举荐而来，又将我父亲叫来，可见皇上并不相信我们的医术。无论我秦家谁人开出的药方治好了皇上，皇上都会觉得我们与宫中嫔妃有所勾结，令他不安。”

“哦，你倒是思虑周全。”

“北境有战事，正是征兵讨伐之时，皇帝却犯了头痛症，以至于迟迟定不下出征大将，你不觉得这太可疑了？”

“你的意思是……皇帝装病？”

“大约是三分病，七分装吧。”太医们哪里敢说皇帝装病，只会以为自己医术不过关，诊不出皇帝真正的病因。

陆有为不置可否，继续安静地等秦初雨的分析。

“谁都想当大将军，可皇帝谁都不想派，偏朝堂上又有势力推动，皇帝阻挡不了，只能拖……”

“秦大小姐是人在深闺坐，却通晓天下事。”

秦初雨笑笑，道“无论是安王还是宁王，都想利用我们为皇帝治病，立下大功，抢夺大将军之位……所谓棋子，真是立了功，鸟尽功藏的日子也不远了。”

陆有为笑得意味深长，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药方上打叉叉的暗示有点幼稚了。

眼前这位秦大小姐，心思慎密，而且……她似乎特别了解宫里人，包括皇帝。

这点，她与君凰羽极为相似。明明是与宫里人最为疏远的两个人，却对宫里人的性格和心思琢磨得清晰透彻。若不是陆有为了解君凰羽，定会误会他是个神算子。

现在，他开始怀疑秦初雨是个神算子了。

“那你有何打算？”

“羽公子才是最适合的大将军人选。”秦初雨直言不讳，“他没有外戚相助，又不在宫中长大，图有皇子身份，并无实权。这次出征，就算他立下赫赫战功，也不会威胁到皇帝的。”

“你的意思是，皇帝知道总归要指派一人为大将军，只不过没有合适的理由将凰羽去？”

秦初雨点头。

“你有办法？”

“还需要你的帮助。”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你不是帮我，是帮羽公子。”秦初雨指着打了叉叉的药方笑道，“否则陆太医也不会费尽心思在暗示初雨，帮不得安王宁王，也不能明着帮羽公子了。”

陆有为抚掌而笑，“说吧，你要怎么办！”

“初雨还有一事要求陆太医，以作交换。”

陆有为眸光一闪，问“是想求我收你妹妹为徒的事？”

秦初雨点头。

陆有为说“我是军医，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京城。这次进宫行太医之职，也是皇帝亲自下了诏令我才进宫的。若收你妹妹为徒，反而是害她，不如……我介绍我陆家同辈做她师傅，如何？”

秦初雨有些迟疑。

“你让你妹妹投入我陆家门下，不过是想让她多一方势力庇护，顺便学有所成。至于是不是我，并不重要，对不对？”

秦初雨见他已然说破了她的心思，也不回避，当下谢过了陆有为。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的计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