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秦依依是要赶回秦府过除夕，然后再等到初一皇帝宴请朝廷重臣，后宫可另行摆酒与外戚见面时，再得旨意进宫的。

可是就在除夕前两天，她高烧不止，直到除夕当天才慢慢退烧。皇帝得知后，特地恩准她留在宫中过除夕。

尽管当夜的除夕，秦依依是躺在兰晖宫里独自度过的，可这也成了她和柳氏以及整个秦府的无尚荣耀。

秦府的除夕，几乎整晚都在说这件事。

秦昭阳坐主位，卢氏与柳氏分别坐在他两旁，依次再是林氏、花氏以及他们这些晚辈。

阮阮和曹洛勉强算是花氏的亲戚，也挤上了台面。只不过，秦初雨将他们安排在最末位，丫鬟们上菜都要从他们的头顶上越过，偶尔有汤汁溅落在身上，他们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柳氏得了平妻的身份，更加的春风得意。宴席上，她拉着秦昭阳说秦依依，旁人根本插不上话。

秦初雨左耳进右耳出，默默地喝了两口汤，见秦思沐正盯着桌上的鸡腿，便夹了起来，放在她的碗里，“吃吧。”

“谢谢大姐姐。”秦思沐说完，将鸡腿夹给了正在流口水的秦烟儿，“烟儿姐姐最喜欢吃鸡腿了。”

秦烟儿毫不客气地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眼珠子双盯着秦初雨面前那碗未动的燕窝粥。

秦初雨知她是个馋嘴的，不动声色地将燕窝粥推到了她面前。

秦如馨不干了，嚷嚷道“凭什么她吃两份燕窝粥！我也要！”

林氏连忙给她使眼色，不许她胡闹。

阮阮见有了机会，娇笑道“听说三姨娘生养的女儿都各有特色，老大是饿死鬼投胎，老二最爱贪小便宜，老三呢……”

“掌嘴！”秦初雨冷声喝道。

只听到啪的一声，阮阮被素衣扇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愣住了，正滔滔不绝的柳氏，也呆住，忘了说话。

阮阮捂住左脸，泪水浸湿了衣襟，“你！你一个下人，凭什么打我！老爷……老爷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再打！”秦初雨冷声喝道。

采灵立刻带着两个老妈子，抓住阮阮，素衣毫不留情地又扇了一耳朵。

秦昭阳这才反应过来，气得直拍桌子，要拿住秦初雨狠揍一顿。

“爹爹可记得，初雨七岁那年，因除夕夜说了应避讳的字，被爹爹打了一巴掌？”秦初雨无畏无惧，她迎了上去，冷静得让人害怕。

秦昭阳绞尽脑汁地在想，到底是哪个应避讳的字。

卢氏一听，不由地落泪。她用手指醮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死”字。

秦昭阳恍然大悟，“阮阮是客人，你怎么可以打客人！”

“客随主便！既然进了我秦府，就该守我秦府规矩！”

“那……那你刚才为什么又打阮阮？”

“她乱了身份，自然该打！”

“这又是什么道理？”

“她不过是个外人，理应体体面面地喊爹为秦老爷。可她竟端着妻妾的身份，跟着娘和姨娘们喊爹爹老爷。爹，宁王可是说过了，秦府只能两妻两妾，这才过了几日，她就自认为妾，若是让宁王知道了，定咱们一个满门抄斩也是可以的！”

这样还不打，难道等全家都下了地狱，坐到阎王爷面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