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看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遂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又皱起眉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你的阅历太少了,尚不知人心的险恶,即便他真如你说的那样,也得顾虑时变境迁对人的改变,若是别的东西也还罢了,《玄丹录》可是我清缘派的一件重宝,不能轻易示人的。”
坠儿真诚对沈清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默然不语了。
沈清见他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愁容,关切的问“这件事令你很为难?”
“不是。”坠儿又低了一阵头,再把头抬起来时,双眼中已满是深深疲惫之色,他望着沈清袒露心扉道“我确实遇到了难事,当时能想到的人只有你,所以就想请你来见一面,可我一直没想好该跟你说什么。”
“你可以信任我。”沈清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说。
坠儿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挤出一个笑容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你,而且我遇到的难事也不适宜请你插手,说起来我的所谓难事放在别人身上全然不是问题,你不用为我担心,跟你这么谈谈就觉得好多了。”
“说出来。”沈清用的几乎就是命令的口吻了,她感觉到了心疼,她明白,坠儿必定是在万分无助的情况下才生出要见自己的想法,自己是他唯一可求助的人,坠儿此刻流露出的神情太像寻易了,她能体察到寻易背负着太多的重压,无奈寻易惹下的事情都太大了,她帮不上忙,但坠儿的事不论多为难她也要管。
坠儿面露恳求之色道“你不要逼我,如果你真觉得我配作你的朋友,那就别把我当小孩子照顾。”
沈清态度坚决道“这不是你逞强的时候,我正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迫切的想帮你的,毕竟你还没成气候呢,不愿欠债就等你有本事了再加倍答谢我就是了。”
“那我要是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呢?”
“那就下辈子还。”
坠儿笑了,笑容又有了憨憨的让人心头发暖的感觉,他摆摆手道“我真的感觉好多了,多谢你,如果真过不去这道坎,我会求你帮忙的。”
沈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二话不说的带他飞入了空中。
坠儿觉得有点不踏实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沈清默然不答,但脸色却是很平静的。
在这次旅程中,坠儿第一次见到了天律盟的分坛,第一次乘了传送阵。
“到底要去哪啊?”乘传送阵的引起的眩晕刚过去,坠儿又一次发问。
“这就到了。”沈清带着他飞了一阵,最后在一处山林间停了下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这是哪啊?”坠儿打量着陌生的林木问。
“这是我的师门所在。”沈清说完就飞身而去了。
清缘派原来在这啊,坠儿颇感新奇的举目四望,可惜目力所及看不到有仙家洞府的气象,想飞起来时却发觉被一座法阵困住了。
“清缘派不至于这么神秘吧?怎么也不带我进去开开眼界。”坠儿无奈的坐了下来,回忆起这次与沈清的交往,脸上忽喜忽忧的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回来了,还是一言不发的带他起身就走。
坠儿也不方便问她回师门去作什么,所以也保持了沉默。
再次落再一处荒野间,沈清取出一枚玉简交给他道“此乃《玄丹录》的一份录本,《玄丹录》的内容不是能完全转录的,但我想这一份也可以让你交差了。”
坠儿愕然道“你原来是去弄这个了?你怎么不早说呀,我不是非要这个不可的,你快收起来吧,我不要了。”
“你不肯说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我只能帮你作些能作的事,拿着吧,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