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刮的越来越大。
紧跟着,稀里哗啦的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屋檐上,像是冰锥子一般,几乎能把瓦片击穿。
隐隐的,滚滚冬雷从北方传来,听着让人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言清乔睡的不安稳,也是因为这异常的天气。
等她迷迷糊糊醒了的时候,门外响起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掩盖在雷声之下,惊的言清乔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是黑尾去开的门。
雨声太大了,又隔着院子,言清乔听不真切外面的人说什么,但是她第六感一直很准,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便站了起来。
“黑尾,什么事情?”
言清乔听见黑尾的脚步声,皱着眉头隔窗问话。
黑尾那边一愣,停在了门口。
风雨飘摇,电闪雷鸣,屋内没有任何的灯火。
黑尾顿了半晌。
他原本的脚步方向,是往陆慎恒屋内走的。
半路被言清乔截下了。
“没”
他不擅长说谎,脑子也转的不如黑首快,嘴巴里这个字还没说出来,门口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雨地里,满院子的雨水,他焦急的声音也混杂着冰棱子一样的雨水味道。
“青天大老爷!求你救救我们吧!您不出手,我们那一片都熬不过今晚,青天大老爷!您赶走了同大人,一定是个大好人,求您出手救救我们吧”
伴随着雨水声,还有外面那男人砰砰磕头的声音。
言清乔一激灵。
等她跟着那男人,一路顶着雨水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一激灵。
如果说她前夜看着的是通州灯火通明繁华,那眼前的,就是这通州的衰败破落。
鲜明的对比。
满目疮痍。
通州并非安顿荣华,离城区的偏远地方,被雨水打穿了的茅草屋里,女人孩子顶着四周岌岌可危的房柱,男人拿着临时的雨布,正在屋顶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修补屋顶。
不仅是这一家,而是言清乔站在的地方,面前这一整个片区,全是这般的场景。
冰天雪地里,有人在暖炉被窝里安睡,有人在为生活砥砺前行,而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放眼望去,几百户家庭,几千个人,男女老少,没有一家点着灯火,可是四周的压抑在诉说,不用看也能知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狼狈的绝望。
雨势越来越大,即便是隔着蓑衣,雨水打在身上,也有种被刺穿了的错觉。
“大人,在这里,还请跟我来!”
求上门的男人没停脚,一路穿过门口的几家农户,进入了其中一家院门。
言清乔出来的着急,就带着灰毛狐狸和黑尾,这会也跟着进了门。
被雨水击打到破败腐烂的草叶在往下流淌黑水,屋门内有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个男人压抑的痛呼声。
很小的屋内,蹲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名农妇在哭,见到报信男人的时候,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急忙走了上来,压着哭声问。
“大哥,怎么样?大夫来了吗?”
“言大人!”那报信男人又转过身,对着言清乔磕头,声音交叠在屋外错落的雨水声音里,格外的凄凉。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也不会深夜去烦扰您,今夜大雨来的突然,屋顶漏雨,我这弟弟上屋顶修补,一下子摔了下来,我跑遍了全城,没有大夫愿意到我们这里来。”
报信男人抹了一把脸,又对着言清乔磕了一个头,声音里满是恳求“说书的说您是神医转世,求您看看他。”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了在旁边哭着的农妇。
农妇这才想起来,连忙去了屋子的角落,从里面捧出了一个麻布袋,不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