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孙焘望着她,没有半点闪躲,坦然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灵山若不将计就计,今日被视为北齐奸细的,不会是林校尉,而是淇王府。”
听了长孙焘的话,虞清欢默然,她不是不理解长孙焘的做法,正如长孙焘所说,若是不将计就计消失一段时间,给今把上消灭那群人的道路腾出来,依今上的脾性来看,最后的结果很可能直接把淇王府也拉下水。
长孙焘只有被刺杀后“幸存”下来,然后将搅乱平城的罪名推给北齐,给今上一个台阶下,今上才没有借口将淇王府和奸细联系在一起,淇王府也就安全了。
站在淇王府掌舵人的角度上来说,淇王府这条船上载着那么多人,长孙焘为了不让这条船被巨浪吞噬,采取这样的处理方式,真的无可挑剔。
真正让虞清欢难过的是,长孙焘的隐瞒和不信任,没有把计划告诉她,甚至为了取信于人,还让她成为棋子——只有她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别人才不会怀疑淇王遇险是假的。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极为难受,让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你不高兴?”长孙焘问她。
虞清欢深深吸了口气“我嫁的夫君,我今后的依靠,是个运筹帷幄,不动声色就能决胜千里,却又能在生死一线之间,把活命机会让给我的男人,我怎会不高兴?”
说着,虞清欢起身“淇王,你刚刚回来,想必十分劳累,你歇会儿吧,我去给阿大和阿二上炷香。”
长孙焘没有接话,望着虞清欢的倩影,消失在静阑院里“还真是个聪慧顽强的好女子。”
一道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浮现出来,那是真正的影卫,千百个暗卫才能锤炼出一个的影卫,一日二十四个时辰,从未离开过他,哪怕是灵山遇险,影卫也紧随左右,默默地当一个影子,只有在主人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出手。
长孙焘此时能活着坐在这里,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王爷,您为何不向王妃解释,您其实……连床都下不得,但一听到王妃遇险的消息,不惜动用禁药,也要赶来平城救她。”影卫不解地道。
长孙焘发出悠长的叹息“深陷泥沼的人,很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放,本王在灵山救过她一次,她已是乱了心境,既然本王什么都给不起,又何必给她希望,淇王妃的位置和荣耀,是本王能给她唯一的补偿。”
影卫垂头,久久没有言语,最后,死一般平静地道“王妃当真是个好女子,您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一个人扛起平城的烂摊子,真是难为她了。”
长孙焘面露惋惜之色“只可惜,本王的时间不多了,否则依她的资质,稍加引导,必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厉害人物。罢了,随她高兴就好,无论是想做自由的风,还是想做富贵闲人,随她高兴就好。”
影卫默了默,继续道“王爷,属下接到消息,卫盟主昨日追寻逃匿的那伙人出城了,可要盯紧他的行踪?”
长孙焘道“无妨。把酬劳准备好,给卫盟主送去。”
影卫又道“卫盟主并未履行承诺,忽然离开平城,差点让王妃陷入险境,为何还要给他酬劳?”
长孙焘道“阿零,你觉得卫殊与十四年前逝去的毅勇侯有什么关系?潜伏在平城的人以毅勇侯旧部的名义行事,除了今上以外,卫殊对此也分外关心,你说他是否才是真正的毅勇侯旧部?”
影卫道“属下不敢妄断。”
长孙焘道“吩咐下去,有些事不能叫王妃知晓,以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影卫低声应是。
长孙焘袖摆轻轻甩了甩,道“苍何那边应当完事了,命人前去接应。”
虞清欢走出静阑院,却碰见一个大夫,背着药箱迎面而来,见她时连忙行礼“草民给王妃请安。”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