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
这是距离京都两百里外的一座城,经过五天马不停蹄地赶路,化妆成郝俊才的梁休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瓮城城外扎营。
扎好了营,梁休立即卸掉了伪装,命令郝俊才营麾下的一个连长,持太子令进了瓮城,让刺史和一众将领来见他。
见到刺史和一众瓮城的官员后,梁休立即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天之内,必须想办法帮他们弄来四百匹战马!
为了保险起见,铁浮图并没有随行,也没有让青玉和蒙雪雁以及安然母子随行,不然敌人看到他们,很容易就知道他在那个队,导致计划破产。
因此离开北境时,他特意让铁浮图和青玉她们晚两天出发。
同时,让康王给铁浮图又配备了一批战马,争取让他们一人双骑,如此一来,日夜兼程之下,想要追上他们并不上太难。
但此时梁休等不了了。
近几日来,他心头烦躁得厉害,连脾气也非常暴躁,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般,只想一心赶回京都。
如果不是二团二营已经人困马乏,梁休都不会选择在瓮城宿营,因此面见瓮城刺史的时候,听到命令瓮城刺史就面露难色,他当时直接拔了剑插在刺史的面前。
“孤没时间废话!你要是能干,立马去办,你要是办不了,自己饮剑自刎,孤找能办的人来办!”
见到眼前明晃晃还染着干枯血迹的剑,刺史吓得当即跪了下来,擦着冷汗道“能办!明日殿下拔营之前,臣一定亲自送来殿下所需的战马。”
梁休没在废话,挥了挥手让刺史带着瓮城的官员离开,目光盯着桌上的地图,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二弟……到底怎么回事?离开北境之后,你就一直在心神不宁,北境大战,都没见你这么焦躁过!”
李凤生看着梁休猩红的双眼,不由有些心疼,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和尚也看了过来,脸色也并不好看,这几日从未和他发过脾气的梁休,已经冲着他发了好几次脾气了。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心里空得厉害……”
梁休看向李凤生,气喘如牛“北境一战,再怎么打,我心头都有一个底!哪怕是拓跋涛不给我解药,和我鱼死网破,我也认了。
“但是……”
他摸了摸怀中的药瓶,道“现在解药到手了,我反而非常的不安,比和拓跋涛大战还不安。
“我知道从北境离开时,很多将领虽然执行了我的计划,但心头多少都有点不理解我什么这样做,总觉得不就是解药吗?直接送回去不就完事了?
“我也想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是我不敢赌啊!大炎现在满目疮痍,很多人都恨不得在这个时候扑上来咬上一口。
“所以,无论是暗影、东秦还是居于南方一隅的南楚,都不会让我父皇活着,而解药,这天底下只有这最后一颗。
“我经不起失败啊!所以我宁愿让他们去涉险,去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但现在……我心里莫名的慌得厉害,真的,解药拿到了,你知道吗?我怕拿着解药回到京都,父皇他……”
后面的话梁休没法说出口,只是声音都轻微的颤抖起来,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绝望,而是手中捧着希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希望消散。
也就在这时候,李凤生和和尚才终于感受到,梁休的肩上扛着的压力。
不管别人理不理解,他都必须多想,多做,必须把风险降到最低,因为他输不起,皇宫里还有一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还在等着他救命。
“我明白,你不用太紧张,你现在必须休息了。”
李凤生脸色严肃,道“你已经连续十天没有合眼了,你的身体扛不住的,你休息,有我和和尚看着,不会有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