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泠安中南段,按照这样行路,何时才能到南淮?
等到两人赶到,龙七一行就早已离开了也说不得。
可即便龙笙心里明白,却丝毫不见心急的,依旧陪着麦冬看山看水。这般行了两三日,也不过是到了秦溪城,而此处距东归县不过一百多里地。
按着练家子来说,这等脚程,也着实慢了些,怕是那些个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也比这快上许多。
并且他二人如今也不过是在秦溪城的郊外,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便是这时候赶路,那城门只怕是早就关了的。
如此看来,今夜便只能宿于郊外了。
虽说是这样,可麦冬却丝毫不介意,一听说今日得睡在野外,她竟莫名兴奋,直说着如此甚好云云,弄得龙笙丈二和尚,实在搞不懂这小丫头为何这般欢喜。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虽说麦冬是伏印真人捡来的,在那之前也是吃尽了苦头,可她却是前尘尽忘,自她记事,从来都是住在囚云峰的凌云阁中,养尊处优得与那些大家小姐无异,便是下山,也是住在悠然居,何曾有过这等体会。
不像灵香,自小便走南闯北的,常常露宿山林,每每回来同她说那些星河灿烂,她可都是羡慕得紧,恨不得自己也能同她一般。可伏印真人却总是不许她下山,只说女孩子当是有女孩子的模样,不可这般不可那般,约束得极紧。
不过现下不同了,她可是也能体会一番那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睁眼星汉闭眼梦的感觉了,怎叫她心中不开心?
不过虽说如此,还是得注意着些许多事情,比如野外多有猛兽,既要生火趋避,又得防着夜风吹散火苗引发灾难。
好在龙笙对此经验丰富,倒是难不倒他,几番布置,不过是将火堆周围摆了圈石头,又在火堆之中压了块,便不怕火星飞散,且这火还能烧的更旺些。
不过不知是麦冬兴奋过头还是怎的,竟是一晚都不曾入睡,直拉着龙笙说了许久的话,大多都是在元清派时的趣事,还都是与灵香有关。
看来这丫头同这小长老关系匪浅啊,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便是她了。
说实在的,其实宗门中其他的同辈弟子对麦冬也是极好的,只是他们一则都是男弟子,二则便是门中长老对他们要求甚严,极少会有空闲陪她。不像灵香,那些个长老们拿她没招,只能任由她拐着麦冬调皮捣蛋胡作非为。而且两人都是女孩子,相对来说更能互相说些体己的话。
龙笙一面笑着,一面听麦冬说着,自己忽的对这个小长老起了兴子,当真是个秒人啊。
可正是此时,麦冬却忽的不说话了,只皱着眉头,四下观望着,似是在戒备着什么。
龙笙立时警觉起来,皱着眉头凝听着,果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似是什么人踩在枯叶之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不一会便听到一声娇媚的笑声传来。
“我当是怎的寻不到人,原是被人所救。一群酒囊饭袋,就这修为的,居然也打不过。”说着只见一旁黑影中走出一个妖娆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姽婳。
只见她媚眼如丝,衣着暴露,身上全然不见了先前昆吾派时的淤伤。
然而麦冬却是不知始末的,只是见姽婳浑身邪气,忙问着来者何人。
姽婳妖娆一笑,撩拨着耳边一绺长发,装模作样道“哟~倒是个贵人多忘事的,这才几日,便不记得我了,好一个浮沧长老,也太不将人当回事了。”
麦冬闻言心下一凛,这人居然叫她灵香的名号,莫非……
“哎呀~哎呀呀~师父呀~你这眼疾可是又犯了?,这可怎生的好,年年春天你都要遭这等子罪,徒儿实在是心疼得紧啊~”语调婉转曲折,便是一旁听习惯的昭冥真人,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更别说玄坛道人和他带来的一群男弟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