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姑娘觉得自己出来透气的时间太久了，便转移话题，说道，“我现在要进屋去了，你要不要进去坐一坐？”

“不了不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呢！”张彪摆摆手，拒绝道。

“如此甚好！”凤儿姑娘为赶走张彪感到高兴，“那你路上小心。我们有缘再见！”

“我不相信有缘再见的鬼话，你告诉我，你在幽灰城哪里唱歌跳舞？我回来之后，去哪里找你？”

面对张彪的质疑和追问，凤儿姑娘不想让他为自己提心吊胆，于是，又撒了个谎。对张彪来说虽是谎言，可凤儿姑娘说的却是真话。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在十里坡客栈找到了一份工作，以后就不用去幽灰城里卖艺不卖身了。”凤儿尽量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真的吗？”张彪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无比高兴的，甚至比凤儿姑娘本人还要高兴。

一个女人的改变，是了不起的。不管是出于自身原因，还是为了某个人而改变。

这个时候，张彪当然愿意把凤儿姑娘的改变归结于是因为他。因了这个缘故，他决心赚钱的动力就更加凶猛了。

凤儿姑娘双手扣在小腹上，模样甚是撩人，说道，“真的啦，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吗？再说了，骗你也没用啊，只会给你带来烦恼。”

“我舍不得让你烦恼。”凤儿尽量表现出关心张彪的样子，补充道，“我希望，你也不要让我烦恼。一人在外，可要好好的。我们再度重相逢的时候，我会温柔待你。”

“好。”张彪朗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嗯。我也该进去洗碗了。”

“什么？你找到的工作，是洗碗的工作？”张彪惊讶地说，“让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洗碗，真是天理不容啊。”

“咳，别说这些没用的话。生存还是死亡，永远是一个双项选择的问题，就看你怎么选了。”

“我知道了，凤儿。我走了。”

张彪骑上马，驶入苍茫的暮色。

幽灰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了。他想着，刘宵回到家后，一定会大发雷霆，必然对自己的叛逃新生怨恨，欲除之而过快。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他带着无数的疑问和对未知的彷徨上路了，骑马朝幽灰城相反的方向走去，夜色渐弄，渐渐地把他的身影吞噬。

没有人知道他将要去向何方？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英雄末路的惆怅，伴着夜色而来，侵袭了他的身心。

初春时节的夜晚，仍有些料峭春寒的无味，他就那么走着，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人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