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华热闹的房屋,现在已经成为废墟,那一根根被火舌热吻过的房梁柱子,倒插在碎砖破瓦中。
陈忠触景生情,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痛心疾首地含泪哭泣。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人间变故,不足以表达陈忠当时当地的悲恸。眼前事物已不是当年的事物,眼前人也已经不知何处去。
陈忠再次体会到了欲哭无泪的悲痛欲绝,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从今四海随飘絮,故垒萧萧芦荻秋。
从今以后,陈忠真的成了举目无亲的孤独者,在广漠的人间,兜兜转转,跌跌撞撞。那痛失心爱之人的钻心之痛,十年如一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陈忠。
大莲见陈护卫呆在原地,目光呆滞,眼神空洞,肢体僵硬,叫唤几声之后,见他没反应,生怕他出了什么事,遂走上前轻轻碰了碰他宽大的手掌。
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手背迅速地传到脑海里,并在脑海中掀起了电闪雷鸣、惊涛骇浪的磅礴景象,吓得陈忠打了一哆嗦,这才从深远的回忆中返回到现实中来。
“陈护卫,没事吧?”大莲看到陈忠哆嗦了一下,关怀备至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你受伤了?”
“抱歉,刚才失态了。我没事,只是突然回想起十年前的一些往事来,心情瞬间沉重不少,整个人就跟着陷进回忆的怪圈里,无法自拔。”陈忠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深表歉意。
“往事不堪回首。既然不堪回首,又何必回首?”大莲安慰陈忠道,“人活着,就要往前看,频频回头,只会给自己平添包袱,长时间地负重前行,必会压倒虎背熊腰的壮汉。”
虎背熊腰……这个字眼一下子又勾起了陈忠的回忆,“她从门楼里进去,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却没拦她……说明她是那个地方的常客。”
“今日,听大莲姑娘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陈忠感叹道,“谢谢你,大莲姑娘!”
“不用谢!快些随我进屋吧!天快黑了。”
经过这一番痛苦回忆的折磨以及大莲推心置腹的劝慰,陈忠暂时放下了俗世的偏见,跟在大莲身后,来到里屋。
“你瞧,”大莲在屋中央的八仙桌边停下脚,转身看着陈忠,轻快地说道,“我和妹妹两人,各自做了两个小红灯笼,做完后,就想着要把它们挂到房梁上,无奈,奴婢乃女流之辈,不可爬上爬下。”
“这倒不难!”陈忠看到桌上放着两只小红灯笼,形状煞是玲珑小巧可爱,心中不禁也跟着快活起来,“你早说挂灯笼嘛,那不就省去太多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了吗?”
陈忠放下手中的宝剑,左右手,各拿起一个灯笼,瞄准房梁上的挂钩,一发力,陈忠就飞上半空,左手点穴,右手塞洞,登时两个小红灯笼就悬在了房梁上,大莲看得如痴如醉。
不禁赞叹不已地说,“陈护卫,果然好身手,轻功了得。你挂灯笼的那瞬间,帅呆了。”
“大莲姑娘过奖了,我这纯属是三脚猫功夫,中看不中用。”陈忠谦虚地说。
“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也好啊,至少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给人一种安全感。”
陈忠又被回忆的罗网套住,他自责道,要是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倒也还有些用。
“灯笼已挂好,我就告辞了。”陈忠看了一眼窗外,暮色苍茫。
大莲哪舍得让陈忠走,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言挽留,“陈护卫,我看已到了用晚餐的时间,不如吃了饭再回去吧!”
“大莲姑娘的一番美意,陈忠心领了。饭就不吃了,我自个儿回家去炒个蛋炒饭就解决了。”
“人是铁,饭是钢,咋能随便应付呢?你现在凑合着吃饭,将来就是饭凑合着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