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上官惊云目光顿时深深一敛,脸上无比动容,心中亦是泛起滚滚浪潮。
聂东流的父亲,不就是聂家那位神秘的老祖聂山吗?
一想到这老聂头竟然便是聂家老祖,上官惊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气来,他感觉自己浑身所有的秘密都被人给窥探了去。
“惊云……拜见老祖!”
上官惊云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也立马跟着跪了下去,将头埋得很低。
聂山在前面撑船,目光看也不看身后两人,望着对岸的祠堂岛,手上动作缓缓。
“你们到此来,难道不是为了摆渡而来吗?”聂山在前问道。
聂东流连忙躬身回答道“启禀父亲,我聂家遭遇到了麻烦,恳请父亲出手!”
“麻烦?”
聂山笑了,他缓缓道“我在这祠堂岛附近摆渡百年,每一天前来找我摆渡过河的人,又何尝不是遇见了麻烦?他们想过河,我便存在了,可我渡人过河,不知谁又来渡我?”
聂山怅然望着天空,他于此地摆渡百年,最后那一步,却始终跨不过去。
“既然你们不是摆渡的,那我这船倒也没必要撑到祠堂岛了。”
聂山说罢之后,盘膝坐下,拿出放在渡船上的一根竹鱼竿,开始静默钓鱼。
聂东流立马向旁边的上官惊云递了一个眼神,上官惊云意会,急忙上前,同时奉上那盛放了毕云涛一滴眉间血的玉瓶,不卑不亢道“老祖,我聂家直系后代聂仲十多年前在尘宇星上被人击杀,那人一路来到天澜星上,受限于万剑朝天大比的规则,聂家无法对他出手,最后铤而走险,与那人做赌,可……”
上官惊云欲言又止,聂山接道“可你们输了。”
“不错,我们是输了,但我们取得了那人的一滴眉间血,这便呈交给老祖。”
上官惊云说完之后,立马将那枚玉瓶放在聂山身旁的甲板上,然后跟聂东流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躬身道“就不打扰老祖(父亲)潜修了,我等告辞!”
两人踏浪而行,身形直接越过湖面,重新回到了岸边。
只是两人都未曾离去,而是伫立在岸边,远远的眺望着湖水中央的那一叶渡船。
“惊云,你说老祖他会对那人出手吗?”聂东流皱着眉头问道。
上官惊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回答道“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让老祖未曾对那人出手,但我知道,这眉间血在手,老祖就一定会有动作的!”
湖面之上,其他渡船来来回回,人群一个个去往祠堂岛,然后又回来,唯独聂山一人盘膝坐在湖面之上,静静的垂钓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我撑渡船,逆流百年时光,融众生长河,探寻这世间的因果,可何为因?何为果?”
聂山怅然的望着湖面,最后,他拿起了旁边的那枚玉瓶,此时玉瓶之中,毕云涛的那滴眉间血闪烁着神异的光辉。
“十八年前,我便已探寻过你,我看到一团迷雾,你身上应该有大因果!”
聂山眸光闪动,当初在聂仲身亡之后,他确实派人去将聂仲的魂珠取来,他以聂仲魂珠为线,顺因寻果,窥得毕云涛一丝踪影。
只是隐约间在看到毕云涛身上暗藏大因果,这因果,他不敢沾染!
“但凡蕴藏大因果之人,必身有大造化!我聂山修因果道,不想沾染因果,也无意夺人造化,可……”
“我于此地摆渡百年,心澄如镜,感悟早已经够了,我距离真正的化神,也许便差这一场造化!”
聂山说罢之后,心中似乎已经有所决断,然后只见他一手抓住玉瓶,继而将这玉瓶之中的眉间血往湖面中一倒!
血入湖水,才一刹那间,整个湖面瞬间被染红,绵延方圆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