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韩念最近被华慈拉着学棋,所以桌上摆着一个小棋盘,上面棋子错落堆叠,毫无章法,华世宜唇角缓缓扯动,“人生如棋,咱们都是陛下的棋,陛下是否也是一枚棋子。”
尹靖雁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去,没回答。
卯时正刻,华世宜几乎一夜未眠,等梨儿进来伺候她穿官服时,她才闭了闭眼,缓解眼部的酸涩。
梨儿抬手给她系带,见状道“门房说相爷的马车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了。”
华世宜睁开眼睛,“一个时辰?为何不来报?”
梨儿垂眸,偷笑道“说来也奇怪,相爷到了门口又不进来,说今日要等大人您起来再去通报,门房的只能听他的。”
华世宜手在袖口内莫名一抖,总感觉今日,会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她压抑住内心的震颤,等梨儿替她穿好官服,便连早膳也不吃了,飞奔至门口。
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朱红大门外,卫府的马车安然而立,车帘被风卷起一角,露出那人轮廓分明的下颚。
朝笏挑开车帘,他头戴丞相官帽,身穿朱红官袍,与她一样的打扮,只是今日的眉目显得格外温和,他朝她伸出了手,“来。”
她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之中,他短促浅笑“我的手炉冷了,放我怀里捂着吧。”
他掀开外面的披风,将她半搂进怀中,手掌温热传递到她的掌心之中,她小脸微红,抬眸看他,外头尹靖雁跟元九打了声招呼,马车缓缓启动。
“怎么在外面等?”
“好久没等你上朝,睡不着,干脆早些出来,还能早点见到你。”他说话时眼弯起,满目柔光。
华世宜细细看他,见他确实是一晚没休息,只是今日打扮地好似格外隆重些,“怎么瞧你今日,有些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下了朝就更不一样了。”他话里有话,华世宜歪头,将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马蹄声嘚嘚响着,仿佛踩在她的心尖上。
“你怎么不问我去干嘛了?”卫卿哑然失笑,看她一副慵懒姿态,低醇问道。
“你的秘密太多了,个个都要猜,岂不是猜个没完。”小姑娘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哪还有多少秘密。”卫卿轻叹,除却他本来的身份,他几乎能说的,都告诉她了。
“对了,你自个回来,太子呢?”
“还在别宫,不急。”卫卿见她手暖了,才坐直身子,“过几日抽个时间,跟我一起去选样式。”
“选什么样式。”华世宜眨了眨眼睛。
“到时候就知道了。”卫卿看了眼车窗外,“到建福门了,先上朝。”
华世宜这下瞌睡算是全醒了,“嗯。”
她正准备下车,又见外头已经有不少官员,她回头看了眼卫卿,“要不再往前去点,我们俩一起不好。”
“今日无妨,走吧。”卫卿这几日好像要故意把原本遮掩的事情公之于众,她拉住了他,车厢内狭小,他又生得高大,被她一扯几乎整个人压在她上面。
他喉结滚了滚,“怎么了?”
“你不怕言官说么?被看到了怎么办?”华世宜根本不知道卫卿跟陛下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去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所以也不想让人早就看出他们的关系。
“看到就承认啊,承认我心悦华相,意求娶之。”卫卿唇角勾起,一只手臂捞起了她的细腰,将她裹在怀里,捏了捏她的脸,“下去吧。”
华世宜脸发热,这厮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任何时间地点都能说些臊人的话。
卫府的马车停在建福门外,那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盛京消息传播速度极快,就算没几个人敢大肆夸张的说燕驰与华世宜的那些消息,可是卫卿公然露面在盛京,那已经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