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的做工很精巧,红色与黄色这样反差极大的色调在绣娘们的巧手下,变得融合且富丽,繁复多样的织法和绣法尽然体现在了上面最大的牡丹花上,就连花蕊,也用了几颗小金珠做点缀,下面挂着一串璎珞,行走之间会有铃铛环佩的声响,方才少女身上的馨香,想必就是来自于这个香囊,而正是因为这个香囊太过名贵,才使得喻承彦在街市上注意到它,然后捡了起来。
少女见他的眼神从迷茫到清晰,便知道他记起来了,笑吟吟道“那天遇到你,我就猜你是来考科举的,便来看看,没想到真的遇到你了。”
喻承彦抿唇垂眸,风轻轻扬起他的衣摆,“多谢姑娘特地赶来,只不过我现在要进考场了。”
少女歪过头,去看那些躁动的考生们,神情满不在乎,“你能拿榜首么?”
喻承彦被这个问题一问,轻咳两声道“会尽力。”
他的声音很温柔,少女听完本就娇艳的脸庞瞬间更红了几分,“那你一定要考上,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
喻承彦茫然地看着她,“我与姑娘萍水相逢,实在不必。”
“你捡了我的香囊,是应该的。”
别的考生原本见她声势浩大的,不敢招惹,哪知道大有说不停的架势,只能吵闹起来,惹的考场上的主考官李偲闻讯赶来,一见少女,气焰消了一半,规规矩矩上前行礼,“下官李偲见过琅萱郡主。”
众人皆惊,原来她就是琅萱郡主。
女帝无兄弟姊妹,只有太后有一兄长魏然得封国舅,然这国舅爷也只得一女,与国舅夫人千般宠爱,人都说女帝若是凤凰,这琅萱郡主就是点缀凤凰蜿蜒而上的牡丹花,盛京第一贵女。
就连陛下对这个唯一的表妹也是宠爱有加,还未至十四岁的时候,就破格将她封为郡主,出行皆按照公主倚仗。
她美丽,高贵,而且得宠,是个男人,都想娶她为妻,只要得偿所愿,那就是上了天庭一般的待遇了。
喻承彦反应过来,也打算行礼,却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扶住了,抬眸,是她潋滟多情的双眸。
“你不必行礼啦,我们还会再见的,你好好考试,我走啦。”她笑了笑,转过身,仿佛没看到李偲,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单纯的,只为了见喻承彦一面。
六月的天,伤口容易发炎,尹靖雁坐在师鸿熙的床榻旁,仔仔细细看了伤口,师鸿熙只呆呆看着床头,他没报什么期望,这个女官大人说让她看看,那就看看吧。
“怎么样?”华世宜这个蠢丫头倒是紧张的厉害,坝上也不去了,先照料他要紧。
尹靖雁挑眉,摇头,她向来直白的很,也不顾虑旁人怎么想,所以当她这样,华世宜便知道师鸿熙的手这辈子不行了。
她郁色沉沉坐了下来。
师鸿熙轻笑,“好了,大夫不都说过了,治不好了么?你又期待什么呢。”
华世宜抬眸,“若有一丝希望,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希望啊。”尹靖雁喝了口茶,咂咂嘴道。
华世宜与师鸿熙齐齐向她看了过来。
“若陛下开口,那人一定会全力救治的,莫说是断了手筋,齐齐砍断都能治回来。”尹靖雁说罢,华世宜就蹿到了她跟前,“真的假的?是何人?太医署的太医么?”
“她不隶属太医署,只尊陛下,我与她一同长大,不过她性情比较古怪,若是合得来,她一定会救的,合不来么……你就算跪死在她眼前,她未必瞧你一眼。”
“不是说只尊陛下么?”华世宜问道。
“咳咳,也有例外的,有一年我记得是上元节,一位恒河国来的勇士非要跟咱们的镇国大将军比武,出手有些狠辣还阴险,后来喝了点酒,又加上身上有伤,晕过去后死都醒不过来,太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