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又像小时候那样抱在一起,苏韫纬又偷偷用指尖擦去眼泪。
接着,白一昀又指了指苏韫纬:“这是你小纬弟弟还记得吗?”
“好像,还,有点印象。”白一暳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姐!”苏韫纬的声音也有点闷闷的。
“诶!”白一暳拍了拍苏韫纬的肩。
警务人员提议到屋里坐着说话,一行人像幼儿园小朋友开火车似的,手拉着手进屋去了,那小孩儿还在那墙头上呆呆地看着。
院里有一些绿植,家禽已经没有了,禽圈还在,只有一个灶房,和一个小平房,像工地上的活动板房,只是分了三间屋子。
“快进来坐,里面暖和。”白一暳的普通话竟然说得出乎意料的好。
主客厅里光线很暗,窗子被灶房完全遮挡住,开了灯才有一点亮度,屋子里有股“乡味”,水泥地上整洁平坦,有一个沙发,一张长桌旁还有一张小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屋子看着很寒酸。
“你们先喝点水。”白一暳拎了一个保温壶,拿了一套纸杯,倒了水又去把屋子的门关上。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杨纭小声询问不敢提高声调,眼里满是心疼。
“嗯。”白一暳点点头。
警察介绍说:“是这的一位教师救了她,但是教师不久前就去世了。”
杨纭上下看了看白一暳,大家也都看着白一暳安静地听她讲。
“我当时醒过来,就看到刘老师和她的学生,身体又不舒服,也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后面我醒来,刘老师才告诉我全部经过。”
说到这白一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杨纭把纸巾递给她,停顿了一会又继续往下说。
“被拐卖的那些日子有些还有印象,有些已经忘了(一边说那眼泪又止不住像小溪一样哗哗往下流)我就记得我叫什么暳,是日字旁,还有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别的我就记不清了。”
坐在侧面的白一晗偷偷把头转了过去,不想被别人看见流泪,苏韫纬把一切看在眼里,小心地牵起白一晗的手,轻轻地放到腿上,白一晗又把头慢慢转过来看着苏韫纬,苏韫纬用他修长的指尖擦去白一晗眼角的泪,苏韫纬那双装满白一晗面孔的眸子给了白一晗最大的勇气,支撑她听下去。
“刘老师一直问我记不记得家在哪里,父母的名字,可我始终没想起来,我也记得我要去买巧克力,但在什么时候,在哪,就不记得了。”
“没事啊没事,你叫白一暳,最喜欢吃巧克力了,都是怪我啊,我应该带着你去。”白一昀又陷入了自责,还边说边扇自己。
“好了,好了白先生,人找到就好,不要太自责了。”一旁的警察和白一暄赶紧拉住了他。
“爸,我不怪你们的,你这样我更难过了。”白一暳从来没想过怨自己的父母,能和父母相聚已是她最大的心愿。
“姐,我们都好想你,每次来消息都盼着是你,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
白一暄这么多年也很内疚,总觉得是自己没有跟着出去造成的。
“我知道,我知道”白一暳哽咽的话都说不清了。
“你现在都是老师了对吗?”杨纭边说边握着白一暳的手,之前她还担心白一暳会拒绝。
“嗯,都是刘老师教我的,现在我也是老师了。”
“真好,真好。”母女刚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许尴尬。
警察还有要事就先走了,临走时杨纭跪谢警察,感谢他们找到了白一暳,这份恩情会被她永远埋在心中。
大家都很理解杨纭作为一位母亲的心,都向人民警察鞠了一躬!
跟村子离别的时候到了,白一暳的东西并不多只有那几样,最重要的刘老师的遗相,她抱着怎么也不肯装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