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下旨。”陆宥真也跟着附和。
皇上看了看陆澜天又看了看陆宥真,没有动静,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澜天磕了个头,又说:“无论皇上的决定是什么,臣必当尊崇,即使是要去千里之外的锦州接锦王回来,臣就是死也会做到。”锦王大约是皇上仅剩的儿子了,他并不知道太庙刺杀的具体情况,自然会这样想。
皇上微微摇了摇头,攒足了力气说:“老三斗不过她,不要叫他来白白送命,我若死……让慎王继位。”
“是,臣遵旨。”
皇上看向胡德用,大约是想抬手吩咐些什么,可他实在没有力气,最后只动了动手指。胡德用不愧是陪伴皇上多年的老人儿,很快明白了皇上要做什么。
只见他打开一只上了锁的箱子,里头满满的竟都是空白的圣旨,他取出一张放在桌案上,又准备好笔墨。
皇上给了陆澜天一个眼神,陆澜天走到案前提笔按照皇上念的写:“……朕在位一十九年,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夙夜孜孜,寤寐不遑……”
“……幼弟慎王司徒允之,人品贵重……”
“启禀皇上、陆统领,伏大人和苏大人来了、他们带援兵来了。”进来报信的小兵年纪尚轻,见了援兵高兴地忘乎所以,莽撞地打断了一道传位诏书的诞生。
陆澜天看着自己写了一半的“幼”字皱起眉头,有些不知该如何重新下笔才能将这个字写的一如既往地漂亮。
屋中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援军到来而有所缓和,不过皇上到底还是停下口述遗照,想来他让慎王继位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转危为安自然要重新考虑一番。
陆澜天见状便停了笔,默默回忆远在锦州的三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宥真带人出去接应舅舅,两方里应外合将杀得长公主的人丢盔弃甲。
苏文海带来的救兵不是别人,正是京卫。原来长公主只是策反了京卫中第三、七、八、十二营的军官,正真掌管京卫的武安侯是皇上从小玩到大的奶兄,不可能背叛皇上,这事苏文海和陆宥真不知道,陆澜天却是非常清楚的,当即让苏文海带他的信物去找武安侯求援。
而伏明夏带来的人陆宥真认不出,这些人的服饰并非国中任何一支军队的服装,舅舅也没有介绍的意思。
武安侯继续带人清扫余孽捉拿司徒霞光,伏明夏和苏文海则先跟陆宥真进御书房见皇上。
两人进屋后又是行礼又是请罪,皇上没什么力气理会,只叫了起身。
看着皇上虚弱的模样,伏明夏悲从中来,可有件事却不得不禀告,他只能尽量用最温和的话语来讲:“……太庙惊现刺客埋伏,太子为了保护七皇子被刺穿胸口……当场……二皇子身受重伤被臣找到,安置在太医院院判刘大人家中治伤……无性命之忧,请皇上放心。七皇子幸得两个哥哥保护只受了些轻伤……”
“你说什么?老二和老七没死?”皇上仿佛突然有了生气,眼中光芒闪烁,“朕要见他们、朕要见他们。”
“是,臣这就去安排。”伏明夏有些看不懂皇上的情绪,悄悄听陆宥真解释后才明白过来,一时间唏嘘不已。
不过看皇上的状态已不是刚才那般心如死灰,也姑且算是一件好事吧。
武安侯进来告罪,又道已将长公主及其余孽尽数捉拿,问皇上要如何处置。
皇上的拳头握了松松了又握,反复数次才真正松开,他道:“除去司徒霞光的封号,收回封地,将她终身监禁在太子府,日日为太子诵经赎罪,朕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其余乱党领头者杀无赦,剩下的发配边疆。”
处置完司徒霞光,皇上才想起遗照的事,他命陆澜天继续写:“……幼子苓,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尊祖训,下顺群情,即皇帝位……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