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新年,陆夫人交给苏溪来操持,是以苏溪这些日子天天都得去上房听陆夫人教导。
好在陆夫人大约是真的看好苏溪,不是刻意为难,态度虽然一如既往地冷淡,可着实教给苏溪不少东西。
办家宴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陆夫人叫苏溪办过两回,这次操持除夕宴也是小事一桩,难的是怎么给京里那些关系繁杂的亲戚送年礼。
苏溪这才知道陆家虽离了京城,可这些年与京城的来往并不像陆宥真说的那样寡淡,府里与京中各亲戚间年节礼仍旧照常送的。
苏溪这些日子就是在熟悉京城的人事,她也不知为何婆母突然叫她看这些,不过她也没敢问就是,兢兢业业将陆家各支各代的亲戚熟悉了一遍。
什么关系的亲戚送什么样的礼,苏溪参照往年的礼单拟了一份新的交给陆夫人,陆夫人替她纠了几个不大恰当的地方叫她改了,还仔细告诉她哪里不恰当,应该怎么改。
陆夫人说得详细,叫苏溪差点以为她打算将陆家交给她管,她连怎么委婉拒绝的说辞都想好了,直到除夕宴过后,陆夫人都没有提过这事,仿佛只想单纯地教导一下她。
陆宥真在收到大哥寄来的新年问候信之后猜测道“大约母亲也是希望我们去京城的。”
“怎么突然这么说?”苏溪疑惑道。
“大哥来信叫我们去京城帮他,”陆宥真将信摊开给她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对宁国公府爵位的执着。”
苏溪看了一眼信件,陆宥泽几乎通篇在讲宁国公府的繁华,还期盼陆宥真与他一起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两人沉默了,外人怎么说他们都不怕,可母亲与大哥的话,他们真的能对抗到底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们太久,命运已经帮忙做好决定……
这个年两人都过的不算踏实,除了年初二去了苏家拜年,他们几乎没有出门的——毕竟陆家也没有多少亲戚在这。
刚踏出正月,陆宥真接到临县一个掌柜的来信,称铺子里惹上了官司,要陆宥真前去交涉。
那铺子的掌柜是舅舅手下的老人,做事老道,陆宥真有些奇怪他怎么好好地会惹上官司,但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陪着苏溪用完早餐便出门了,没了陆宥真督促的苏溪压根想不起要练字的事,抱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余嬷嬷端了碗核桃露过来说“二少奶奶,奴婢特意为您做了碗核桃露,请您尝尝。”
“有劳嬷嬷了,”苏溪笑着接过,这余嬷嬷不糊涂的时候确实是个好帮手,前段日子苏溪忙着办府里的事,墨梅院叫她照管的井井有条。
苏溪喝了一口核桃露夸赞道“嬷嬷手艺真好,”便小口小口喝光了。
余嬷嬷显得很高兴,眼中露出的精光叫苏溪有些不适应,不过她只当余嬷嬷是因为她的夸赞才高兴的,并没当回事。
喝完核桃露的苏溪打算继续看话本子,可越看越觉得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扔下书,爬到床上沉沉睡去……
再说陆宥真,从出门那一刻起就感觉心中有些不踏实,他疑心有人捣鬼,故意骗他出门好设埋伏,便叫陆年带人在暗处跟着。
然而他一路走到临县,并无事情发生,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却见自家铺子正常开门做生意,报信过来的掌柜在店里主持事物,见到陆宥真过来还很惊讶。
“铺子里无事发生?”陆宥真冷声问道。
“一切正常,东家怎么突然来了?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掌柜见陆宥真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心里忐忑。
陆宥真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顾不上与掌柜说话,骑上马就往回赶。陆年留了个心腹在此调查,自己带人跟着陆宥真回去。
陆宥真脸色惨白,对方目标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