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陆宥泽在某次家宴中被提及,陆老爷才想起自己许久未见到这个大儿子,便问陆夫人“阿泽不是去京城给熙媛的孩子送满月礼吗?怎么还没回来?”
陆夫人饮了口清茶,将口腔中吃过晚饭残留的味道冲淡,才淡淡地说“阿泽来信说在京城某了个缺,暂时回不来。”
陆宥真和苏溪一早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并不惊讶,只是看着面容平静的陆夫人,叫人忍不住怀疑她其实早就知道,甚至她也参与谋划。
陆老爷是第一次听说,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叫道“什么?留在京城?他不知道咱们家什么情况吗?去京城送死不成?快叫他回来。”
陆夫人却重重地将手中杯盏一放,沉着脸说“一点事就叫你吓破胆子不成?陆康,你不会要叫你儿子像你一样龟缩在四方城一辈子吧。”
“我……”陆老爷嗫嚅双唇不知该如何辩驳,最终化成一句“我不过是想让家人平安罢了”。
陆夫人懒得理他,带着一众丫鬟径自离去。
回到墨梅院,苏溪迫不及待拉着陆宥真说“我怎么感觉母亲和大哥要搞事情啊。”
“不用感觉,的确是在搞事情,”陆宥真叹了口气,大哥的作为对陆家来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怎么回事?”苏溪连忙追问。
“太子为大哥向皇上讨了个禁军里的八品末职,如今他可算是太子一党了。”陆宥真又说“看今日母亲的样子,怕也是支持的。”
他有些担心,陆家再次被卷进夺嫡之战中,成了依然可以回归京城,回到一等世家之列,败了只怕连四方城都容不下他们。
“大哥竟然和太子搅在一起?”苏溪想起司徒筱镜那副傲娇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陆宥泽那般芝兰玉树的人怎么就看中他了呢?
“搅?溪儿这个词用得妙啊。”陆宥真笑着赞道。
苏溪白了他一眼,窝在他怀中想了许久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去京城吗?”珍妃和二皇子都让他去,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陆宥真置身事外。
陆宥真轻抚她的背,说“母亲年少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出身、样貌、才学哪样都甩其它小姐好几条大街,偏偏被先皇指给了爹。
“爹文不成武不就,说起来都会点儿,却没有哪里拔尖的,若不是有个宁国公世子的头衔,也娶不到母亲这般优秀的妻子,只是到底委屈了母亲……
“……发生变故,窝居四方城,想必母亲心中也是郁闷之极,大哥……怕也是不甘心的,有此一出并不叫我惊讶。
“我与他不同,我没有多大的抱负,从前只想找到杀娘亲的凶手,如今也只愿能与你携手到老。”
苏溪听了最后一句话,眼睛亮闪闪的,她仰起头亲上陆宥真的唇,她和陆宥真一样,只想和他恩爱地过一辈子。
“溪儿,”陆宥真动情地唤着苏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却听门外香雪在敲门说陆年有事回禀。
陆宥真脸色难看,叫苏溪推了推才不情愿地返回厅下叫陆年进来。陆年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来自陆宥真的锋利眼刀,不禁缩了缩脖子。
“大晚上的,什么事?”陆宥真咬着牙问。
陆年可算反应过来,自己八成是打搅主子好事了,可他偷摸看看天色,也不算晚吧,只能是主子就寝时间太早,不过他不敢说。
陆年赶忙回道“京城传来消息,昨日吴池父子行刑时有人劫法场,吴池被当场击杀,他儿子吴永俊却被救走了,属下怕他会回来报复苏家,才赶紧来禀报的。”
他还算聪明,知道特意提起苏家的安危,果然见陆宥真没再对他放眼刀反而神色凝重地开始思考起来。
“吴家人不是被判秋后问斩吗?如今都快入冬了。”苏溪以为吴家早就服刑,哪想不仅拖到现在还出了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