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长大了嘴巴,她一直都以为现任的宁国公比公爹要年长的。可公爹既然才是世子,为什么最后反而是他弟弟继承了爵位呢?
只听陆宥真解释道“陆家从太祖皇帝开始便一直做着皇上的左膀右臂,只要是皇上的意愿,陆家没有不遵照的,所以也有人说陆家是皇帝座下的最忠诚的狗。
“祖父也不例外,他对先皇忠心耿耿,所做之事也以先皇的意愿为先,先皇宠爱太子,他便送爹去给太子伴读,所以我爹与太子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也就顺势成为太子党。
“二叔却不同,他不用袭爵,祖父对他的管束比较宽松,交什么朋友也都比较随意。机缘巧合下,二叔便与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成了好友。
“当年四皇子发动宫变血洗东宫,二叔也是有参与的,所以四皇子掌控朝政之后才没有对宁国公府动手。
“先皇驾崩后,祖父为全对先皇的忠诚,也为保全陆家服毒自尽了。四皇子即位后,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没有追究爹的责任,只剥夺了他世子之位,令他终生不得进京。
“如今宁国公府仍旧是皇帝座下最忠诚的狗,而爹带着我们来到四方城过着普通日子,当然府里也少不了皇上的眼线,爹为了叫皇上放心,日日遛狗逗鸟、流连后院。
“这些事爹如今提都不敢提,都是我在查杀娘亲的凶手时查到的。”
陆家竟然有这么一段过往,难怪陆家来了四方城多年却一直低调生活,这是怕人说他们与当地势力交往是别有用心。
“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皇上当时不追究,现在又怎么追究起来,是又出什么事了吗?”苏溪追问道。
陆宥真把龙图骑兵和龙图法令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些天他思考了许多,若是到最后他仍旧无法扭转陆家的悲剧,也许他该放苏溪离开的。
可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不敢看苏溪,垂着头说“溪儿,若是再没有龙图法令的消息,你便回苏家吧。”
“你说什么?”苏溪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她不是不知道陆宥真在为她考虑,可她没有想到陆宥真这般轻易地就放弃了,放弃了生的希望,也放弃了她。
“娶我很容易是吧,所以抛弃的话也可以这般轻松的说出来是不是?”苏溪提高了嗓门质问道。
“不是,溪儿,我——”
“你别解释,”苏溪打断他,冷着脸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陆宥真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溪儿……”陆宥真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丝恳求。
“你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你亲口说的,你若是放弃了,谁还能救得了你,若你死了,以后别人欺负我,谁能来保护我?”苏溪红着眼眶看着陆宥真。
“溪儿别哭,这还没有到最后一刻,”陆宥真笑得勉强。
白超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在京城稍微能说两句话的都被请去大内监牢里喝茶了,江湖上曾与他一起喝过酒吹过牛的朋友如今也被各路人马盯上。
哪里都没有龙图法令的消息,叫陆宥真哪里来的信心化解陆家的危机。
“陆宥真,”苏溪唤道,她认真地看着陆宥真说“我是你的妻子,是陆家的人,不管陆家会怎样,我永远都是陆家的人。”
说着又拉起陆宥真的手,一字一顿坚决地说道“绝不放手。”
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陆宥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舒了口气软下身子,他紧紧抱着苏溪,仿佛想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院里的气氛仍旧沉闷,但陆宥真已经不会再避着苏溪了,他们像往日一样同进同出,一起看书做事,一起游湖赏景。
即使是晚上两人也不舍得去睡觉,宁愿坐在房顶喝酒赏月,好像要将一辈子浓缩在这分秒之间。
是夜,陆宥真又在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