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皮肤略黑,呈小麦色,一双大眼乌黑锃亮,逢人便笑,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很是叫人有好感。
柜台前有个大婶儿很是厉害,要了两斤芝麻糖,称完了却死乞白赖说少了,硬是多拿了两块儿走,那少年也不恼,送入离开的时候还笑呵呵地说“欢迎再来”。
边上有个老婆婆,一瞧这掌柜的好欺负,于是也效仿那个大婶儿想多拿两块儿,少年却是不肯了。
那老婆婆顿时就哭天喊地骂他是个黑心的,给人缺斤少两,引得周围人纷纷围观。
少年一听便放下脸来,他朗声道“我刘家在此开了二十多年的酥糖铺子,从不缺斤少两糊弄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拿你自己家的称来我铺子里称,要是少一分一毫,我十倍赔偿。”
那老婆婆听了却不依,嚷着“刚才那小妇人的糖你就给称少了,被她发现才添了两块给人家,我亲眼看见的。”
少年有些无奈,他道“刚才那是八宝胡同的杨家大婶儿,早年丧夫,前些年服兵役的儿子又死在边关的战乱里,儿媳改嫁,只剩她一个老妇人带着七岁大的孙子艰难度日。
“她平日靠给大户人家帮厨跑腿儿挣些钱,刚刚替那大户人家来买芝麻糖,想买两块儿给自己孙子又没有钱。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罢了。”
“可您瞧瞧您这一身儿,”少年指了指那老婆婆的穿着,“您可不像买不起两块糖的人呐,咱们小本生意,凭的是良心做事,您这样做良心不会痛的吗?”
那老婆婆没想到是这样,瞧着周围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哪里还好意思要糖,灰溜溜地走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小掌柜可真不错,心善却有原则。”苏溪满口称赞,旁边的陆宥真脸都黑了她也没注意,拉着苏云嘀嘀咕咕咬耳朵。
苏云可算是知道苏溪拉她来这儿的目的了,她心里有些乱糟糟的。这刘更生长得不算俊朗,却自有一番少年郎的爽朗干脆,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掷地有声。
倘若没有王煦扬,她想她应当会为这少年的风姿所折服吧。
最后苏云还是在苏溪的劝说下进了铺子,与那刘更生通了姓名。
刘更生明显是早就知道苏云会来的,听她报了名字,刚才还能言善道的少年红着脸、挠着后脑勺,半句话也说不出,最后麻溜地将铺子里每样糖都称了半斤递给苏云。
人见过了,糖也有了,三人这才往画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