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事已至此,也无转圜的余地了,好在我们苏家在这四方城还是有些脸面的,有儿子和老二盯着,谅那吴府也不敢欺负梦姐儿。
“倘若他们真敢对梦姐儿做什么,可别怪我们苏家不把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您可别为这个气坏了身子。”
大老爷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朝廷虽然在抑商,但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毕竟就算是京城里的官哪个身后没点给他们送银子、送铺子、送奇珍异宝的商户。
他们老苏家后头也不是没有人的。真要被逼急了,不论是买凶杀人,还是挑唆几个吴家的对头,对苏府这样的大财主来说都不算太难。
众人纷纷劝着老太太,老太太也知道苏家虽不惧怕知府,可要是真动手,苏家也未必讨得了好,钱这东西总是有两面性的。
如今气也气了,再闹下去也不过是让自家人不好过,往后会怎样端看吴府怎么做了。
最后,老太太发话,让大老爷往族规里添一条苏家女绝不为妾。
从松鹤堂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随便吃上些东西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今日事物繁多,各院的人累了一天都早早歇了灯,只有那蓝溪苑还有烛光。
苏溪仍在看着账本,算盘打得噼啪响,她如今接手了六家铺子的生意,才上手正是忙的时候。
之前跟着大老爷学着理事,瞧她爹云淡风轻地跟人家谈生意,似乎招招手就成了。
到铺子里巡视时更是厉害,没有哪个偷奸耍滑的能从他爹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账本就更不用说了,老苏家就是靠打得一手好算盘发的家,哪个做假账的能瞒得过苏大老爷。
她就不行了,看着简单的事情,她总也做不到他爹那样好。
虽然苏大老爷总是很骄傲的跟那些掌柜的夸奖她,说她算盘打得像老苏家的人,眼光和他苏有金一样的好。
可苏溪总是觉得谁不说自己家种的萝卜好,她是她爹的闺女,她爹不说她好说谁好。
她希望她爹手下的那些掌柜的也能说她一声好,那才是好呢!
这不,新货刚到,也有她铺子里要进的货,这些日子她都忙着看往年的账册,她得好好看看往年都是什么个情况。
今晚也不例外,省的明天过去搞不清行情叫底下人给笑话了,那可真真就丢脸了。
至于那些掌柜的担忧,苏溪不是不知道,可她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真的劝娘叫大哥别读书了回来接管家里的生意吧。
别看裴氏宠她,要是她敢说这话,裴氏肯定得拧着她耳朵骂,谁让她娘总爱跟二婶较劲儿呢?
要说一开始,苏家人对做官真没什么念想。
苏老太爷小的时候家里穷,有时饭都吃不上,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吃饱穿暖,后来家里送他去铺子里做伙计,他人机灵还肯学,一套算盘打得贼溜。
东家看好他,栽培他,慢慢地做了掌柜的,又做了大掌柜的。
后来时局不稳,四野动荡,战乱频发,东家起了避世的心思,卖了铺子回乡做起了富家翁。
东家得知苏老太爷想自己做生意,干脆将手里的卖不出去的铺子和货物都送给了苏老太爷。
中间创业的各种艰辛困苦就不说了,反正最后是发了家,朝局稳定后,苏老太爷就来到了四方城,在此安了家。
苏家三位老爷从小跟着苏老太爷打算盘,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就开始打算盘。
苏家慢慢做大,等人们回过神来,就发现苏家已经是四方城的首富了,即便苏老太爷过世,苏家三兄弟照样将苏家发展的有声有色,那时的苏家人没谁想过要去做官。
那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呢?
大概是二公子五岁左右的时候吧,老太太过寿,二公子亲手写了副祝寿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