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或许是有味道的,但真的不好闻;其充满了腐烂与腥臭的味道,闻之欲呕。那张足以吞下维达半个身体的巨颚,堪堪被源力抵挡住了。在死亡边缘的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那是存于体内的源力在发生变化,以及源力对他身体所造成的变化。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原本体内的源力仅仅只是黑暗中存在的那点萤火之光,如今,澎湃的源力就像璀璨的漫天星光破开了黑暗。又像是浩瀚无尽的大海倒灌进了溪流,漫过了整片陆地。就连藏在他胸前的古书也因此光芒大盛。
这种情况只有以前在帝国边境,对敌那支数百人的军队时才发生过,难道是因为自己几近濒死才会这样吗?维达来不及多想了,他运用源力将压在他身上的暴熊轻而易举的推开,举到空中。这只硕大的野兽就像落入了蛛网中的小虫,四肢被源力牢牢地缚住,不甘心的悲号着、怒吼着,却丝毫动弹不得。
只在他一念之间,野兽的头颅就炸裂成了齑粉;无头兽尸伴随着大蓬大蓬的污血跌落下来,旁边一棵兰松遭受了重压,咔嚓一声从中折断了,尸体斜斜滚落在雪地中,扬起了大片雪粉。
维达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口喘息着;身体颤栗不止,他面前的雪地就像个蹩脚的画家,用大笔触在雪白的画布上挥洒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那头庞然大物的尸体占据了树丛间的整块空地。他为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怕,却又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如果不是突然爆发的巨大源力,他早就被这只怪物吞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等到身体的颤抖停了下来,维达闭上眼,开始感受自己体内的源力变化所造成的结果。恰似退潮一般;刚才一瞬间的澎湃力量消退了许多,但依然在以前的基础上精进了不少。就好比一道湍湍小溪被洪流所拓宽,成为了一条奔腾的河流。
他试着运用源力去搬动兽尸,结果让他大为惊喜…要知道这可是上千磅的巨物,以前他至多能贴着地面移动数十呎,而现在却异常轻松的举了起来。这可是千年研修源力的精灵长老才可能拥有的力量。维达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情不自禁的、不可遏制的大笑着…他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缭绕,久久不止……
此时,在遥远的地方。还是那片荒无人烟的山林;一位形貌奇异的老者正盘坐在木屋中,他身着一件灰色的袍子,将整个矮小瘦弱的佝偻之躯包裹得严严实实。这间居室极其简陋,四壁萧然;除了老者身下的草席之外,再无他物。
老者在黑暗中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没有半点微小的动作可以证明他依然活着,甚至连呼吸的细微颤抖都没有,仿佛木雕石像般的死寂,毫无生气。
良久,老者的衣角微微一动,接着,如同从石化般的深眠中醒来,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头向西北方向的墙壁看去,就似能穿透这堵木墙、穿过那片山林、穿过北方的山脉…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却不得所知。
老者站了起来,缓缓的行向屋门,没见他有所动作,木门已然轻轻打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
老者的袍服脱垂在地上,却不沾半点尘土,他行走的方式非常奇怪,像在冰面上滑行、又像是浮空移动。不过看上去丝毫没有诡异的感觉,反倒有种超凡脱俗的飘逸。他很快就行到了山林中,在一个地面微微隆起的位置前停了下来。
还是没有任何动作,隆起的土丘破开了,地面向下迅速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随后,一个长条形的物体从地底浮上,停在了空中。
“我的时间不多了…本源之体,遵循你的意志吧,负面的情绪不止会带来力量,还会带来……”
他喃喃自语道,但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到最后微不可闻。此时,夜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开,露出了双月和点点繁星。柔和的光芒洒落下来,透进了光秃秃的树林,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