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等事情全落在女人头上,孙应吉体谅妻子的难处,笑嘻嘻道“前年年初搭船离开家,先是在婆罗洲待了半年,然后听说安南北部发现了大煤矿(鸿基煤矿),又搭船去了安南广宁省,这两年多来一直在南洋各地折腾,刚开始跟着的几个同村人相继分开,所以没能找到人捎信回家。”
“那你到了安南以后呢,别欺负我没出过远门,邻村的李老爷,他家里留洋的儿子回来,说一伙海外叛逆和洋人在安南打仗,安南就挨着大清国,可没有婆罗洲那么远。”
女人絮絮叨叨道“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村里经常有人捎信回来,说哪家哪家的丈夫遇到海难、被洋人、土著杀了,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里就担心了个不停,要是知道你到了正在打仗的安南,恐怕还等不到你回来,我就每天担心愁死了。”
“法国洋人没有村里人传的那么可怕,今年夏天,我跟着部队和法国人打了一仗,还亲自打死一个法国黑人士兵,俘虏两个安南殖民士兵,他们也就看上去长得高大一点,其实也胆小的很,碰到部队里几百上千人冲锋,有的法国兵还没有和我们接战,就丢下火枪逃跑了。”
“啥,你和洋人打过仗?”
女人惊讶道“你是不是加入那个小长毛余孽的军队了?”
李明远被满清政府污蔑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小长毛余孽就是他在满清政府通缉令里的正式名字。
“嘘,小点声,那是大汉国皇帝陛下,不是长毛余孽!”
孙应吉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捂住妻子的嘴巴,解释道“你听我慢慢说,皇帝陛下是个大好人,可不是朝廷污蔑的那样。”…………
孙应吉粗略的将在军队中服役时,文化教员宣传的那一套,简单的介绍给妻子后,认真道“因为我在安南那边,加入南洋军团跟着梅大人和洋人打了个大胜仗,大汉国朝廷奖了咱们两百多亩土地,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把你们娘几个带到南美本土享清福,要是到了南美,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啥都搞不清楚,就胡乱说陛下的坏话,这要是让人听去了,传到汉国皇帝那里,我好不容易挣来的田地可就全没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
“当然是真的,除了洋树村这样偏僻、封闭的小村子,像泉州府、厦门那样的大城市,很多人都知道南美汉国打败了法兰西洋人。”
“南美汉国真是有个好皇帝。”
听了丈夫的解释,妻子感叹道。
“大汉国皇帝自然是个好皇帝,汉国皇帝要不是个好皇帝,哪能给咱家分两百多亩田地,咱们家也没有机会过上好日子不是?”
孙应吉说着打开身上的包袱,取出一个缠绕得严严实实的钱袋。
“除了朝廷奖励的土地,在南洋两年多积攒下来的银钱全在里面,一共103两银子。”
“当家的,你怎么攒下来这么多钱?”
妻子小心的摊开一粒粒碎银子,又惊又喜道。
“嘿嘿,不是和洋人打过一次仗嘛,那次我打死了一个黑人士兵,从他身上搜出来四十多两银子,还有一件银簪子,诺,就是这一支,我专门给你留着。”
孙应吉献宝似的从包裹里摸出一枚用布条包着的簪子,继续道“那些黑人野人真不是东西,北坂地区有六七百个好人家的安南姑娘被黑人糟蹋了,当初我打死那个黑人士兵的时候,连长还专门在连队里表扬了一番,并且把收缴的银子、簪子当做奖励,又还了回来。”
底层百姓没有那么多讲究,孙应吉帮妻子把簪子插在头上,妻子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簪子又收起来,开口道“很好看的簪子,想必它的主人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那么年纪轻轻就遭了黑人糟蹋,太可怜了。”
“安南命苦的百姓数不胜数,簪子的主人虽然遭遇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