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去这么久?没什么问题吧?”
简陋的帐篷门打开,晴宜低头钻进来,听到这句关心,顿时露出笑容。
她走到关临风床边坐下,顺手帮他理了理靠在身后的枕头,说“没事的,今天无天和徐老过来了,和我多说了几句话,所以才晚了。你放心,逆刑比我自己更担心我出问题呢,我又这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看不到你,我怎么可能放心。”关临风叹了口气。
逆刑北伐阴司的战役,已经开始将近一个月了。
十天前,无天带领的这队兵马也终于动身北上,名义上是亲自督战,实际上是押送晴宜和关临风去一念湾取分水断魂玉。
这一路上,刘慕节和徐老轮流对晴宜进行着取分水断魂玉的培训。徐老负责讲解战术计划,以及他根据水文环境推演出的一念湾水下可能的地形情况。刘慕节则负责指导晴宜如何在水下施展玄术、如何通过运气减少在水下的耗氧等。
每天傍晚扎营之后,晴宜不是被带去徐老那里听课,就是被押去在刘慕节的监督下练习水下活动,总要忙到深夜才被允许回自己帐里休息。
因为夜里睡眠不足,白天逆刑行军赶路时,晴宜在颠簸的“鬼力车”上都经常能睡着。关临风虽然心疼,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残忍地叫醒她,细细教她如何调息导引、如何收放玄气,让她学会收束坎卦石板的力量。
他意外地发现,晴宜这个没吃过什么苦、看起来娇娇气气的小姑娘,性格其实十分坚强。在这么累的情况下,她不仅没诉过一句苦,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卧床养伤的他,每日帮他换药、擦身,按摩因久卧而酸痛的肌肉。在他高烧不退、几乎起不了身的那几天,吃饭都是晴宜细心地用水将粗粮饼泡软,一口一口喂他的。
姽婳还算言而有信,晴宜向她求助的第二天,她就送来了一大包药品,有消毒水、绷带、敷料这些处理外伤的东西,也有抗生素和解热镇痛的药物,品类丰富、对症有效,也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手段从人间搞来的。
关临风用了药,又有晴宜悉心照料,伤势渐渐有了起色,只是体内那七根透魂钉还需时间慢慢化解。
对于晴宜每天去接受徐老和刘慕节培训这件事,他一百万个不放心,多次提出想陪她一起去,万一出点什么情况他多少能从旁照应。
晴宜知道他身体仍然虚弱,又要时时用玄气压制体内的透魂钉,其实十分辛苦,自然不肯让他折腾。她了解关临风,对于不让他陪的理由,只说是让他继续“装病”麻痹逆刑,以便找机会逃走,说得有理有据,令他无从反驳。
这个对话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进行一遍。但今天晴宜回来得有点晚,关临风想在子时透魂钉力量增强之前,把她哄去睡觉,免得她看见他难受又要伤心,便没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两人絮絮地闲聊了一阵,突然听见帐篷外的两个看守齐声喊道“鬼恨将军好!”
晴宜和关临风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
按照逆刑的计划,他们大约再走五天,就能到达蒿里山区域。那是寻常鬼不能长时间停留的地方。鬼恨提前带了一支鬼兵敢死队,去蒿里山中开辟出一条路。等大部队到达预定驻扎点后,徐老等会依靠养魂阵法进入蒿里山,沿鬼恨开辟的这条路,把晴宜押送到一念湾连接忘川的岸边,以此避免阴司的堵截。
鬼恨完成了开路的任务,今天傍晚才赶回来与大部队汇合。他为什么不回自己帐篷里休息,跑来找他们呢?
帐篷门帘一卷,一身戎装、满面风尘的鬼恨已经出现在门口。
他站在门边,对那两个守卫下令“我有笔旧账,要跟他们二人清算。你们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进来,也别让其他鬼靠近。”
两个守卫都是一惊,赶紧说“鬼恨将军,头领交代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