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宜体内的阳气被齐墨那鬼使朋友封得滴水不漏。
不管她怎么调整呼吸、集中意念,甚至有感情地背诵口诀心法,都只能感觉到寒气自脚底不断生出,而头顶却没有产生丝毫暖意。
晴宜不肯放弃。她操控脚底生出的寒流顺着下肢、躯干、脖颈一直流动到头顶,不间断地尝试用阴阳两生术的方法运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发现,从她头顶流回脚底的气息,和自她脚底流向头顶的气息,出现了微妙的差异。两股气息虽然都是阴气,但从脚底向头顶的气息是从“极寒”到“微寒”,而从头顶流向脚底的气息寒意越来越甚。
晴宜心头一阵狂喜,小心地尝试着让这两股气流在她掌心里相遇、碰撞。她的手掌顿时变得冰寒彻骨。
她将手放在石桌上。很快的,薄薄的冰霜以她手掌为圆心向四周蔓延开来,逐渐覆盖了整张桌面。
她成功了!这个从阴气中分阴阳的思路是正确可行的!
晴宜兴奋地一跃而起,得意地想,她还真是很有当玄师的天赋,不仅先天玄性高于常人,对于修行更是有非同一般的悟性。
可惜此时没人能跟她分享喜悦。
她在屋内雀跃了一会儿,待心情平复后,又按刚才的方法练习了几次,确信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版纯阴气的阴阳两生术后,才躺回石桌上休息,静待深夜来临。
夜半时分,晴宜悄悄打开石屋的小门,走了出去。
作为一个路痴,她不敢乱走乱闯,老老实实地按照刘慕节白天带他们参观的路线,先走到大寨西北侧的演武场,再悄悄从议事厅的墙角下溜过,如此绕了一个大圈,最后才来到大寨南侧的小广场。
她刚来到广场附近,就听到一阵阵瘆人的怪声音。
那声音不大,闷闷的,却充满着歇斯底里的痛苦和绝望。
晴宜悄悄靠近广场,趁着巡逻的鬼兵不注意,一猫腰,躲到了广场东边那些石料堆之间。她探头往广场上看去,一下便找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三个受刑示众的鬼兵仍然被捆在广场中央的刑柱上,正不住地挣扎。他们的嘴都被麻绳堵住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大半夜的来这里,真是晦气。”一个哑嗓子的男声突然响起。
三个受刑鬼兵的惨叫掩盖了来者的脚步声。晴宜听到这句话,才发觉有两个仆役打扮的鬼走了过来。幸好她身形小巧,蹲下来可以完全藏在一堆石料后,这才没有被发现。
那两个鬼仆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身体都有残疾,一个瘸着腿,一个佝偻着背。他俩都穿着破烂的粗布衣服,双手各拎着好几个食盒,看来是要去给什么人送饭。
晴宜不由又有些义愤,觉得逆刑连这些残疾鬼都不放过,抓来后发现不能打仗,就逼着他们当仆役,毫无人道主义精神可言。
两个鬼仆既没有朝西侧逆刑管理者们的居住区走,也没有往那山洞中的牢狱里去,而是向晴宜这边走了过来。
晴宜赶紧又俯了俯身,只留一只眼,从石料的缝隙中偷偷看着他们。
“知足吧。”那个瘸腿的鬼仆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腿,边走边说,“咱们出来送饭,没人监视,能偷点吃的填填肚子,还能找地方躲会儿懒。这不比在厨房值夜强?”
“是这么回事儿。”驼背鬼仆也承认道,“就是这三个家伙叫得忒吓人。他们受刑都过去大半天了,至于这么疼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瘸腿鬼仆卖弄道,“这透魂钉啊,是用厉鬼身上的戾气做成的,钉在魂上之后就会一直疼。尤其是夜里,那个、那个……子时!对,子时阴气最重,透魂钉的威力最强,受了刑的鬼自然也最是难熬。现在差不多就是子时吧?所以他们三个叫得这么惨。这还是堵了他们的嘴呢,如果放开让他们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