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并没有明确方向,只是朝着南面一路遁行,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苏渊华的话语,以及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态。
心下有如一股无名怒火在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见日轮西斜,远处一座巍峨城廓出现在视野之中,随着距离越近,城廓在眼中也越来越大,其范围约莫有方圆万里大小,城内城外人来人往,战船战车不时从城墙上方驶过。
东莱城作为郡中主城,整座城池足有一百二十万里方圆,十分广阔。
内中里市不知凡几,唐宁之前虽在郡城呆过一段时日,但很多地方都没有到过。
行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来到城廓下方,城墙上端刻着光芒流转的“绪雾里市”四个大字,内里道路阡陌纵横,阁楼鳞次栉比,修士来往众多。
唐宁脑海中仍是想着与苏渊华的对话,正自愤恨郁郁,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唐师叔。”只听身后传来一男子惊呼之声,他转过身去,见一间商铺外一名身高膀阔,面如重枣男子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是你。”唐宁眼神一凝,道出了来人名姓:“张尧。”
当年殷庆元身死以后,乾易宗有六名弟子前来投靠于他,张尧正是六人之一。
之后由于清海前线战事有变,他所在的军团奉命支援,临别之前,他将乾易宗遗留的财物全部交还了姜羽桓,盖因当时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否在这场战事中活下来。
若他身死清海战场,宗门遗物的交接又是一件棘手之事,故而提前做了部署。
“唐师叔,真的是您。”张尧快步行来,躬身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叔。”
这么多年不见,张尧也已从当年筑基初期修士顺利晋至筑基中期。
“你如何在此?”失意之时忽遇故人,唐宁心中感觉别样亲切,一种游子归乡之情绪油然而生。
“弟子来此购买一些物件,未期竟与唐师叔相逢,当年师叔离后,我们都很挂念您安危,今见师叔无恙,幸甚。”
“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唐宁听他几句真诚肺腑之言,又想起在苏渊华处遭受的奚落凌辱,不禁感慨。
“师叔见今何处?缘何至此?”张尧问道。
“说来话长,我来东莱郡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几个月后就得回元贤县轩堂城,我今在彼处任职,你们呢?现在怎么样?姜师兄又于何处任职?”
“清海大战之后,姜师叔没有加入玄门宗派,而是回归了姜家,我们目今也都在姜师叔身边,归属于姜家势力之下。姜师叔被分派至一处灵脉负责灵药的养殖,就在“绪雾里”,我因闲来无事,故而来里市中转转,买些物件。”
“哦?”唐宁听闻姜羽桓没有加入玄门,反而重回了姜家,心下微微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又似在情理之中。
姜羽桓本就是姜家遗留在外的子弟,传闻姜羽桓曾祖因触犯姜家法规,而被逐出姜家,流放至新港,之后便在新港娶妻生子,其子又加入了乾易宗,此人便是姜羽桓祖父姜明。
修行世家对于触犯家规流放在外的子弟有一个规定,五代之内只要不断了香火传承,并且恪守规则,即安守在流放之地,其后代若拥有灵根资质,凭借家谱传承就可以重归家族。
这是为了给犯错流放的子弟后代一个机会,不至于一竿子打死,让他们心中有个希望。
姜羽桓曾祖父流放新港至他为止,已是第四代了,按理说他是没有资格回归姜家的。
也不知他是走了什么门路,当年在青州同盟军时唐宁就察觉到姜羽桓背后有贵人相助,盖因当清海宗派弟子皆被分派前线抗击牧北妖魔之时,他竟然安然处于后方大本营,担任东莱郡城卫军的闲职。
没有一定的关系背景是不可能得到这个职位的,显然有人在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