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婶子的话音落下,陈温和张阿兰把手里的蚕布放在一旁,准备把刚才在门边跟黄婶子说的话,重新对着老人家重新说一遍。
哪料下一瞬老人家却说“我已经知道了。”
他摆摆手,让黄婶子离他远点,然后用一双不太清明的眼看向陈温“把你的要求告诉七娘,然后就可以离开。”
“那这价钱?”
“等你来取布的时候再说。”他又咳了几声,嗓子沙哑“你是人介绍来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不是熟客染布的话,这价钱只高不低。”
语落,看了眼那一叠蚕丝布,沉思半晌,道“蚕丝布不好染,这一小叠,染的好至少二十两起步,若是我染坏了到时候就便宜些给你吧。”
陈温张了张嘴“……”
她还真没打探地这么仔细,不过这老人家也奇,价格是看人下叠菜的?还这么光明正大地与她这位待宰的羔羊说的这么细?
张阿兰扯了下陈温的衣摆,用眼神说,二十两,好贵啊。
两人的小互动老人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缓过劲,不想咳嗽了才慢慢说道“县里好的染坊不止我这一家,要是对这价格不满意两位小姑娘可以去别处看看。”
“不用了。”陈温想了想说“我有幸用过您染的布做过衣裳,自然是相信您的手艺,也喜欢您调的颜色,所以才会遥遥而来寻您,而且我信这二十两我花的是值当的。”
陈温语气诚恳表情真挚,这话定然是发自肺腑的。她这般信任自己,老人家心里舒坦极了,只是面上不显,他摆了摆手,让七娘带她们去别处讲话。
黄婶子带着蚕布和她们拐进屋里,招呼着她们坐下后,开始细细地问陈温想染的颜色。
陈温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早在心中打过几遍草稿的话,瞧着黄婶子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才站起身准备与她告别。
“十日后来取吧。”
“好。”
黄婶子把两姑娘送到门口,就在两人要离开之时,黄婶子又叫住了她们。
陈温回头“啊?”
“陈姑娘身上这身衣裳是哪位绣娘做的?”
黄七娘早就注意到了她们两穿的衣裳,与自己,或者说与寻常人家都是不同的。但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样式的衣裳,就昨日出去采买,她瞧见有两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是这样的穿着,只是比她们两的颜色艳丽,上头花纹也好看。
黄七娘想,难道最近新起了什么流行,是她不知道的?
那可不行!
上回流行缠花簪她就比旁人晚两天知道,这次一定要抢先,况且陈姑娘身上这件衣裳可真好看啊,她不求能向小姐儿那样精细的绣花,只求有个样式就好。
“这个?”陈温挥了挥自个的衣袖,漫不经心道“我自己做的。”
黄婶子瞪大了双眼,一瞬了然“小绣娘,有没有兴趣赚点银钱呢?”
陈温噗嗤一笑“婶子喜欢?”
“打个商量,陈姑娘若是为我做一身,染布就便宜你一半的价钱,如何?”
父亲肯定不会染坏的,黄七娘知道他那样说只是吓唬一下陈温,现如今成了她诱陈温的条件。
但说完后见陈温并没有动容,黄婶子咬咬牙,加大筹码“若是今后你来找我父亲染布,价钱都用熟人的价算!就一身,不需要绣花,跟你身上这身差不多的就行。”
她就只是贪图样式,也深知要是绣花那一身得有多贵,她现在是在父亲手底下拿月钱,还是得节省着点开支,做一身就好,她实在喜欢。
“成交。”让黄婶子说出尺寸,陈温记住后,冲她挥手“就这样说定了,十日后再见。”
“好好好。”
陈温和张阿兰拐角消失,黄婶子关上了房门去找自己的老父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