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发生后,白苏被抽调到外援组,外出援助其他地方疫情。
这一援助,就是好几个月。
在疫情这种特殊时期,医生、护士们见惯生死,对生命有了更多的敬畏;对活着,有了新的不一样的认识。
白苏负责的,是重症监护室。
跟她一起的,有几个女护士,还有一个男的,负责帮助病人上床、下床。
他,是一个志愿者。
这个志愿者很尽职,他耐心帮助病人上床、下床;
细心开导发脾气的病人,劝导他们心平气和;
还鼓励丧失信心的病人,要乐观配合治疗,一定能康复出院。
每天,这个志愿者都早上很早来,晚上很晚走。
偶尔,白苏遇到他的时候,他会主动跟白苏打招呼“白护士,今天病人们怎么样,还配合吗?”
如果配合,白苏就会隔着口罩,用微笑的语气说“今天病人们都很乖,没有为难我呢。”
如果不配合,就会透过护目镜,看到白苏想要流泪的样子,但努力忍住了,“今天7好床的病人又犯倔了,不肯吃药。”
这个时候,这个男性志愿者就会自告奋勇说“没事,交给我搞定。”
然后,他就乐颠颠跑到七号床边,像对待小孩一样,假装批评这个老小孩“乔大爷,您怎么又不乖乖吃药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乖乖吃药,配合治疗,病好了,我就带您去见您的外孙子嘛。”
“你天天骗我,我怎么知道,哪天能见到我的外孙子?”
“巧了,我还真能让您立刻见到您的外孙子。您瞧,这是什么?”
志愿者摇晃着手里的手机,手机视频里,有个小男孩在客厅里爬来爬去,小男孩很可爱,对着镜头“咯咯”笑。
“你快拿来,让我看看我的外孙子,我可想死他了。”
“行,老实吃药先,吃完了,就给您看。”
老小孩赶紧从志愿者手里接过药,一骨碌丢进嘴里,喝下一大口水,喉咙“咕隆”一声,药咽下去了。
老小孩张开嘴巴,“你看,药我吞下去了。这下可以了吧,我能看我外孙子了吗?”
“好,好,好,看,这就给您看。”
志愿者将手机视频放到老小孩面前,让他仔细瞧瞧自己的外孙子。
老小孩边看边摸视频,“瞧,我外孙子多可爱,我太想他了。”
“知道您想他,所以我想尽办法,特意满足您的愿望。”
白苏站在不远处,看到志愿者如此有耐心地哄一个倔老头,内心很触动,对这个志愿者,生出了别样的好感。
久而久之,白苏每次看到,有护士们搞不定的病人,这个志愿者都能想方设法帮忙搞定。
然后,他对白苏呢,好像格外关照,每天都会问她“白护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随叫随到。”
有时,白苏忍受不了压力,接近崩溃的时候,他就会适时给她讲笑话、给她看搞笑视频,缓解她的压力。
有一次,交接班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对白苏说“白护士,这次援助结束后,我想认识你,想跟着你去你待的城市。我,我喜欢你。”
白苏听得一愣,旋即很欣喜,“他说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
这个志愿者,护士们都很喜欢。
白苏,也喜欢。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白流苏和范柳原明明在太平世界里,彼此喜欢,互相爱慕,却不知道什么缘由,常常互相折磨,彼此互怼。
直到乱世来临,一个城市即将倾覆,才终于抛弃自尊,互相爱恋起来。
白苏也是,太平世界里,好好的恋爱不去谈,偏偏挑了个有妇之夫去骚扰,好像带了股子愤世嫉俗的报复成分。
可是,灾难来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