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鸣靠坐在一个土堆上,大口喘着粗气,许彩凤紧紧抱着男婴,冻得瑟瑟发抖,蹲在一旁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啊,你,你是不是杀人了?”
段一鸣左手紧紧压着右小臂,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
许彩凤也看到了段一鸣袖子上的血迹,又是着急又是害怕,慌张说道,“你受伤了,你胳膊在流血。”
段一鸣长出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没事,小凤,不用害怕,等我把胳膊包上,咱们就走。”
段一鸣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具尸体旁边,把尸体的衬衫脱了下来,然后把衬衫撕开几条,当作纱布紧紧缠在小臂受伤的位置,但是很快缠绕的布条就被鲜血染红,他又反复缠了几条,直到只渗出很少的鲜血。
许彩凤看着丈夫熟练的包扎伤口,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得特别陌生。
不久之前,她坐在后座上紧紧的抱着丈夫的腰,又害怕挤到孩子,精神一度十分紧张,但是慢慢的有一些困倦,眼皮不由自主的快要合在一起,身体也随之向一侧倾斜,她吓得一机灵,惊叫了一声。
段一鸣听到她的惊叫,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许彩凤就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说自己睡着了,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段一鸣心疼的把许彩凤抱在怀里,找了一处背风的土堆,坐下来休息。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沙土格拉格拉的声音。段一鸣让许彩凤抱着孩子躲在土堆后面,然后骑上自行车,快速横穿土路,向对面奔去。
两辆自行车从远处黑暗中迅速冲了出来,就像两只失控的山羊,急吼吼的向前蹦蹦跳跳。骑自行车的俩人看到一辆自行车突然横穿土路,立马控制自行车急停侧滑,几乎没有停顿,迅速朝着那辆单独的自行车追过去。
接着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发出肢体碰撞的声音,随着接连两次闷闷的叫声,黑暗中又恢复了寂静。许彩凤躲在土堆后面,借着月光勉强能够看到对面的远处有三个人缠斗在一起,先是一个人倒下,接着第二个倒下。她看不清倒下的人里面有没有自己的丈夫,躲在土堆后面欲哭无泪。
过了一会儿,许彩凤恍恍惚惚好像是听到对面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胆战心惊的在土堆后面探出一只眼睛,没有看见有人向她这边走来。紧接着,她又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这次的声音比较真切、熟悉,她听出来是段一鸣在喊她。
许彩凤抱着男婴,壮着胆子从土堆后面跑出来,一路小跑穿过土路,就像是黑夜中一只受到惊吓的大肚飞蛾,晃晃悠悠的茫然乱撞。
“可以了,咱们继续赶路吧。”段一鸣站起身,走到许彩凤身边伸手抱住她,发愣的许彩凤就像一只小鸡仔,软绵绵的被搀扶站了起来。
“小凤,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你了?”段一鸣爱抚着许彩凤冻得冰凉的脸蛋,关切的问道。
许彩凤左手始终紧紧抱着男婴,右手抓住段一鸣粗壮厚实的手掌,“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我现在特别害怕。”
段一鸣张望着黑漆漆的四周,扶着许彩凤走到自行车旁边,“赶路要紧,前面就快到家了,到了家,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许彩凤无奈的坐上后座,紧了紧衣服。一辆格格直响的自行车背对着弯月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吕方听完来人报告的情况,骂了一句“废物”,顾不上一旁的宫永涛,跟着来人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办公室。
宫永涛把烟和火柴揣进上衣兜里,起身跟了出去。
吕方走进值班室,看到刚子正在给一个鼻青脸肿的男警察脸上涂抹药水,屋里的人看到吕方,立刻都放下手里的工作,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吕方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是个刑警呢,孤儿寡母的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