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裳的乔盈盈也选了“乐”,她特意寻了处最显眼的位子,正对着弘文堂的先生和乐师大人,她带着一行人抬着她的古琴从韶华的身边走过,韶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琴分明要一人便可拿得起来,她弄得这么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打算选秀呢。
乔盈盈路过了韶华的凤首箜篌,面露惊讶,很显然她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乐器,“还能有什么乐器敌得过这杉木的古琴。”她一脸的不屑,小声嘟囔道。
因“乐”这一门有些特殊,没办法多人同时进行,所以待所有人都坐好后,先生开始讲述要求了。
一共四十人,共分为十组,每组有四人。乐师大人预先演奏一段曲子,不论考生所用乐器为何物,每组的四个人皆需在短时间内记下来并共同演奏。除此之外,每人可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来随意演奏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曲子,二者成绩相结合,最终几人合计再予以打分。
“开始吧。”
韶华是八组,算是比较靠后的顺序,按理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好事,毕竟像太傅这般年纪的人要他们听几首曲子是没什么问题,可听得多了再好的曲子都有些不耐烦,按照分组来讲她处于劣势。
然后她又好巧不巧地同乔盈盈分到了一起,真是扫兴,韶华低头摸了摸箜篌的琴身,“真是委屈你了,被我拿来用作比试。”
她不慌不忙地轻抚着箜篌,看似不怎么着急的样子,但台下的南平可是急的都快要冲上去了。自打将这箜篌搬回来到现在,除那晚她按出一个音儿以外,她不曾听她练过,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能行还是不能行,南平双手交叠,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看似无事在那摸着箜篌的韶华,实则将每组的曲子都从耳中过了一遍,凭借她们略显稚嫩的琴技实在不足以亮出来,即便她们不过才十几岁亦或是二十多岁,但哪怕认认真真钻进去练上七八年都不会是现在她所听到的那样。
到了第七组了,甭说是台下的了,就连台上的人都快要坐不住了。有些考生已经暗自活动着脚踝和手腕了,唯有乐师大人坐在那,依旧沉稳如松。
韶华抬眼,乔盈盈正从前面扭着头回看她,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迎着她的目光坦荡地冲她笑了笑。
“第八组。”先生唤她们就位,每个人必须报上自己的名字,乔盈盈当然当这第一人了,紧随韶华其后的那个女声,名为傅莞,怪不得她觉得这姓氏甚是耳熟,傅莞便是那位首辅千金傅大小姐。
乐师大人的那把古琴,看着可有些年头了,的确是一把好琴,她挑着眉将目光移开之时却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出于礼法她笑着回看,可他又匆忙将目光收回,神色十分复杂。
只见他静思了片刻,左手轻轻按下,右手拨动着琴弦,琴声时而轻柔飘忽,时而沉重刚烈,却异常的贴合。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着以另一种更为温柔的指法来回拨弄,指尖流淌出的声音悠扬婉转如同清澈的溪流,正当众人陶醉之时,那双玉指便飞快地弹奏着,琴声高昂,颇有万马奔腾之势,壮烈激荡。
他利落地将手抬起,连同起身的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韶华今日听过最为酣畅的曲子了,但不知为何这乐师莫不是同这组有什么旧怨不成,为第八组准备的曲子比之前任何一组都长不说,难易程度更是前几组比不了的。
他伸了伸手,代表她们可以开始弹奏了。
韶华正寻思着谁先做个引子,结果这琴声便传来了。韶华随声音望去,原来是傅莞,她托着琵琶,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韶华,韶华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坐直身子开始弹奏起来。
起初韶华紧跟着傅莞,左右手同时按压轻弹,箜篌的琴声不似古琴那般古朴空灵也不似琵琶那般玉珠走盘,反而是极其特别的一个存在,它的音色介于古筝与古琴之间,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