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一向是个精明人,立刻察觉自己踢到了铁板,连忙道“妾……妾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愿意让您的徒弟给佳儿诊治,妾已是倍感荣幸了……”
说完,慌不迭地告退,拉着自己的女儿就下去了。
杨老夫人一直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女,见陈歌那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她们,心里赞叹之余,低声道“夫人,若您觉得疲累,大可提前离开。
您今天特意来给我老婆子祝寿,已经是我老婆子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陈歌看着她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有一个夫人带着两个女孩儿笑着走过来给她行礼。
陈歌暗暗地望了望天,看向她们点头道“江夫人。”
方才那妇人自我介绍说,她是庆州文家的女眷,钟娘便在她耳边提示了,这位夫人姓江。
江氏笑盈盈地看着陈歌,努力不表现出什么异样来道“不知道方才彭夫人跟夫人说了什么,彭夫人的脸色似乎很怪异呢。”
看到彭氏落荒而逃,她心里忐忑不安,原本还想找人去打听一二再过来,只是她找人去向彭氏打听,彭氏不一定会如实跟她说方才的情况,加上这位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去了,到时候要再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她只能把心一横,先上来再说。
陈歌淡淡地笑着看着江氏,好一会儿没说话,江氏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也知道这样问不合礼仪,只是,她心里着实忐忑,忍不住就问出口了。
此时,见面前的女子神情怪异,她连忙笑着道“妾只是随口一问,妾跟彭夫人来往过一两回,印象中她是个谈笑风生的人,因此方才见她脸色不好,心里奇怪罢了。”
说着,转向身旁两个女孩儿道“这是我们文家这次一起来赴宴的娘子。
蝶儿,霜儿,给夫人问好。”
离江氏比较近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妃色裙衫,身上珠围翠绕,动一动便叮当作响,妆容明艳,眼神明亮,微微笑着给陈歌行礼,“儿见过夫人,儿在文家排行六,夫人唤我六娘便是。”
另一个女孩儿穿着一身雪青色裙衫,不管是衣服的质感还是身上带的首饰,都明显比文六娘差了一大截。
她垂着眼帘,似乎有些紧张,身体有些僵硬地行了个礼道“儿见过夫人,儿在文家排第九。”
这自我介绍时的语气和神态,也是生硬得很,显然平时没什么机会出席这种场合。
陈歌眼眸微转,心里已是有了计较,笑着道“文家果然钟灵毓秀,出来的女孩儿一个比一个美好。”
江氏立刻眼神一亮,不自觉地凑近了陈歌道“夫人说得是,不是妾自夸,咱们文家的女孩儿啊,在庆州城里是数一数二地好。
特别是咱们九娘,你别看她现在有些怕生,平日里可机灵了,而且啊,还特别心善。
前几日她出外游玩时,见到一只鸟雀受了伤,还非要把它回去疗伤。
夫人前段日子招徒弟,咱们九娘就一直嚷嚷着要去,可惜都怪妾,觉得女孩儿不宜抛头露面,按着她不许她去。
这段日子,妾见夫人带着一群徒弟又是去帮流民看诊,又是去协助宋国公治理疫情,做的都是普济众生的善事,得了百姓的无尽爱戴,又有谁会去在意做这些事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妾才心知妾错得离谱!
虽然九娘没说什么,但自那之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妾身为她的母亲,心里实在是愧疚不已啊。
因此这回有幸见到夫人,妾就大着胆子带九娘一起过来拜见夫人了,就盼望夫人给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再给我们可怜的九娘一次机会。”
她说得声情并茂,十分投入,因此没发现,一旁杨老夫人的脸色已是完黑沉了下来。
杨老夫人身边的侍婢见情况不好,连忙安抚地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