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他们这回爆发的时疫是喉痹,城里的大夫说,这种疫情以前也爆发过,可是从没有大夫找到过完有效的医治法子。
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这男子竟说,他们夫人有能力治理这次疫情?
这是在耍他们呢!
男子面对他们的质疑,也不急,嘴角笑容慢慢加深,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卷轴放到了地上,对他们施了个礼,道“我把疫情治理的法子留下来了,要不要信,请君自便。”
顿了顿,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忘了报上我们夫人的名讳了,我们夫人乃是冀州燕侯的夫人。
劳烦两位了。”
说着,又施了个礼,便转身,施施然地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两个守卫顿时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冀州燕侯的夫人!
可是他们知道的那个燕侯?!
而那个男人的妻子……不就是那个找出了天花治理法子的女神医嘛!
他们猛地跳了起来,就要去拦那个男子。
可是已经迟了,载着男子的马车已是远去,只留下这个足以让城百姓轰动……不,可能不止,是足以让整个大楚轰动起来的消息!
……
接下来几天,燕侯夫人给正在爆发时疫的四个州送了疫情治理法子的消息,用让春风也惭愧的速度,席卷了姬无川治理下的各州。
自然,也包括浔阳。
浔阳大理寺的地牢里,宋国公正盘腿坐在其中一个牢房中,灰白的头发更加衬托出了他脸色的憔悴。
只是,他依然背脊挺直,脸色坚毅,眼睛紧紧闭着,那气度一如他当年率领千军万马时泰然自若,让人心定。
他旁边的牢房里,关着武安侯府的男人,对面的牢房里,关着肃毅伯府的男人。
那两个牢房里的人自从被关进来后,便一直在各种诅咒怨骂魏远,仿佛他是他们的仇人似的。
在这片让人心浮气躁的氛围里,他安静得仿佛跟他们不是处于同一个地方。
“当初我就不该留下那野种!真是作孽啊!他害得我林家这么多年都不得重用便算了,现在这是直接要把我们都害死啊!”
肃毅伯林何峰因为骂了一整晚,嗓子早已是哑了,只是一想起那野种,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冒,不停地拍着胸口怒骂“我那逆子当初还指责我!说我不该把那野种赶走!
这些年他一直在讨好那野种他以为我不知道吗!
瞧瞧现在,瞧瞧现在他把我们害得怎么样了!”
“爹,我早就说了嘛,大兄他就是脑子糊涂!”
肃毅伯的嫡次子林汉山咬牙道“那兔崽子狼心狗肺,讨好他有什么用?就算大兄在他面前下跪,他也不会动容的!
我可怜的婉儿……我可怜的婉儿就是被他害死了!”
想起自己的女儿,林汉山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红了。
“山儿,你大兄确实糊涂啊!如果当初咱们跟那野种断得再干净一些,说不定就不会被他牵连!”
林何峰怒声道“他那样子,又怎堪负担起我们林家的重任!当初我就该看清楚这点,就该把世子之位传给你啊!”
林汉山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老父亲。
曾经他那般渴望阿兄的世子之位,可是阿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就算他把世子之位传给他,他也得有命去继承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自从他们被关进大牢后,除了给他们送一日三餐的狱卒,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而现在才过了早饭时间,还没到送午饭的时间,来的人,应该不是狱卒。
狱卒的脚步声也不会那般沉着平稳,不骄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