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洗完澡出来时,见到的便是自家小妻子靠在枕头上,头一点一点的,睡得正香,手上还松松地拿着一个写满了字的本子。
他不禁柔和了双眸,扬了扬嘴角,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手里的本子拿走,把她的姿势调整成了平躺,替她盖好被子,才走到另一边的书房做事去了。
她这几天确实很累,今晚便让她好好休息罢。
他虽然在皇宫那内侍面前说,他现在只是个无所事事的男人,但又怎么可能真的无所事事。
只是,必须装得无所事事罢了。
因为有心让自己的妻子好好睡个觉,魏远第二天起来也没有叫醒她,陈歌就这样,十分难得地睡到了辰时末才起床。
起来后,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舒爽。
蓝衣端了水进来给她洗漱,看着脸色红润的陈歌道“君侯可真是纵容夫人呢,钟娘说,若夫人嫁的是家里有公婆的人家,只怕就要被公婆嫌弃了。”
陈歌好笑地瞥了她一眼,用手指弹了些水珠到她身上,“你这丫头,现在还懂得编排我了。”
蓝衣嘻嘻笑着躲了开去,“奴婢哪里敢编排夫人,若让君侯知道,奴婢可吃不了兜着走。”
陈歌今天睡饱了,也有了跟她玩闹的心情,两人笑着闹了一会儿,才算整理洗漱完。
魏远一大早便出去了,蓝衣说,他是跟萧长风一起出去的。
魏远要出去的事,他昨晚就跟她说了,他如今在跟吕闻集结先前埋伏进来的人手,只是不能明着做这件事,因此叫上了萧长风掩人耳目罢。
吃完一顿有些迟的早膳后,陈歌捧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道“今天,不管谁来找我,都说我卧病在床,无法见客。”
蓝衣一愣,知晓夫人这样做定然是有她的用意,点头应下了。
陈歌的话,也被刚巧走了进来的钟娘听见了,她微微一怔,走到陈歌身边脸色微妙道“夫人,奴刚想跟您说,方才陈十一娘来了,说想求见夫人。
虽然夫人说今天谁都不见,但……奴瞧着陈十一娘的脸色有些不对,还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说,请务必让她见夫人一面,不知道夫人见还是不见?”
陈歌是有些意外的。
陈莲来找她做什么?
想起上回在陈府那次短暂的见面,陈歌默了片刻,淡淡道“不见,便说我身子不适,卧病在床,不能见客。”
钟娘点了点头,“是,奴现在就去跟陈十一娘说。”
说完,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陈歌随即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喝了一口热茶后,站起来坐到了梳妆镜前,自己给自己化起了妆。
蓝衣连忙走了过去要帮她,却被陈歌拒绝了,不由得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家夫人。
夫人的化妆技巧什么时候竟这般娴熟了?
最重要的是,夫人不是说今天都要“卧病在床”吗?怎么还要给自己化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原本镜中那个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的女子,慢慢地变得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发青的嘴唇上还有几条逼真的裂痕,乍一看,竟真的就仿佛一个重病中的病患!
这时候,她再把一头黑发放下来,微微揉乱,乌黑的发映衬着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要多让人怜惜便有多让人怜惜。
陈歌对着镜子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钟娘回来了,看到陈歌这样子显然被吓了一跳,急急地就要上前来查看她的情况,直到看到陈歌脸上淡淡的笑容时,才悟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有些责怪地看了陈歌一眼,“夫人,您要吓死奴了,您这样子,不明情况的人真的要被您骗过去。”
陈歌笑着道“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毕竟我都见了这么多病患了